那眼神和语气,仿佛在向他确定,又是在约定什么一般。
谢暎默然片刻,终是佯作没有察觉她的期待,转而对蒋修说道:“初次登门拜访,承蒙款待,我还是该去拜见一下长辈。”
蒋修立刻道:“我带你去。”
谢暎原本还有些担心以蒋娇娇的性格恐怕会拉着自己继续说个分明,谁知她听了他们还有正事要去做,倒也十分心大地把这篇翻了过去,还催着两人早去早回。
他松了口气之余,又不免于心中生起了两分莫名的歉疚。
谢暎和蒋修前脚刚走没一会儿,姚之如的两个兄长便也到了。姚二郎今年方九岁,大约因着年纪要相近些的缘故,相比起自己兄长,他平日里和蒋娇娇能说的话倒要多些,此时见着她便熟稔地问道:“你大哥哥和沈二郎今天在学里把袁四郎给收拾了一顿,你知道不?”
旁边十三岁的姚大郎虽一副“我不掺和这些长短”的样子,但显然也正伸长了耳朵在听。
蒋娇娇愣了愣,好奇道:“为什么?”
姚二郎道:“我听着说,好像是袁四郎在间休大家一起玩捶丸的时候,随口向你大哥哥问了句闲话,道他是不是蒋二丈送给沈主簿的小女婿。”
蒋娇娇一时没理清楚这层关系,还是姚之如先反应过来,顿感不妙地道:“他怎么这样的话也敢胡言乱语?!”
姚二郎笑道:“善之也生气来着,骂他嘴上糊了屎。沈家二郎自也听不得旁人拿他姐姐取笑,两人就着手里头的杆子一人给了袁四郎一下,那小子自知嘴上一时没把门理亏,也灰溜溜地认了。”
姚之如气道:“他回家也该挨打!”
姚大郎不紧不慢地打着圆场:“善之年纪才多大,那袁四郎也是个小子,不过嘴上图个好奇,旁人都不当真,不是什么大事。”
姚之如看了看她大哥哥,想说什么,却又只得忍着气咽了回去。
蒋娇娇此时也明白了来龙去脉,心里不免有些生气,一是气那个袁四郎像个棒槌乱说话;二则是气那棒槌就算乱说也不该说她大哥哥是送给沈家的,说是给姚家的也行啊。
于是她这些不悦便转向了来传话的姚二郎:“你与其此时跑来与我说,让我也觉得不高兴,还不如当时帮着他们两个也去给那袁四郎一下。”
姚二郎一愣,旋即涨红了脸,有些尴尬。
姚大郎知道弟弟是想在蒋娇娇面前卖好,可谁知这蒋小娘子的脾气这般难捉摸?他也不想得罪她,正想转开话题,便见蒋家下人引着沈家姐弟两个过来了。
他忙冲着对方打招呼:“子信!”又礼唤道,“沈小娘子。”
沈云如和沈约是龙凤胎,但长相却并不像,蒋娇娇觉得这两人的相像之处大约都放在了性格上,都是一副仙女端盘子的样子——高高在上碰不得。
其实她觉得沈家老太太也是这个模样。
不过又因沈约和蒋修尚能玩在一起的缘故,所以蒋娇娇对他的感觉倒要比对他姐好一些。
姚之如悄悄整了整裙子,看着来人,高高兴兴地弯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