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室结亲虽然荣耀万分,但其中说不清也要受多少苦楚,何况是一个凭空定下的婚约。
相雪露躲在案下,将这些给听了个全乎,心情也是有些沉重。她不知道慕容曜在打什么主意,好不容易雪滢被放过了,她未来的孩子,又要遭罪了么。
她深觉帝王心思难测,说风便是风,说雨便是雨。
卫国公忧心忡忡地离开了,相雪露坐在案底下发呆,直到冷不丁地听到一句:“皇嫂,还不出来么?”
被这句话惊醒以后,她手忙脚乱,甚至称得上是连滚带爬地从案下钻了出来。视线骤然明亮,她莫名很是局促,在原地站着,支吾了半晌才扭捏道:“陛下,臣妇也未想到,今日会在路上碰到诸位大人,为了避免他们误会,臣妇才躲到了这里。”
“怕什么?”慕容曜斜睨着她,“那地儿从前也只是朕偶尔小憩而已,近些时日都未去过了。皇嫂不必有任何压力。”
“一个简简单单的休息场所罢了。”
相雪露也想将那里当成一个简单的休息场所,但是她不能,这还得怪他,就算他好久未去了,那强势的独特的气息,仍旧在原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臣妇都万分感谢陛下的厚爱,感谢陛下方才的掩护。只是,陛下对臣妇的家族厚爱过甚,还望您三思。”
他方才的那番话,属实是出乎她的意料,甚至有些吓人了。她的家族是有什么优点,值得他慕容氏那般惦记,送了一个女儿入宫,一个女儿作王妃还不够,便是连还未出生,不存在的人也不放过了。
相雪露这般认真劝谏的样子,反而让慕容曜瞬间失笑:“谈不上什么厚爱,不过是事实罢了。”
他微微侧目看她:“皇嫂很快就会明白。”
相雪露觉得慕容曜最近总是喜欢打哑谜,每当这时候,她就会很不安,但是光从他的言行上,又完全猜不出什么。
“皇嫂最近身体感觉如何?”他觑着她的面色,忽然问道。
相雪露不知道他为何话题转换得这么快,便只是保守地答道:“臣妇近来觉得一切尚好,就是偶而有些易困。”
说道这里,她微微地蹙起了眉,不知怎的,就算是秋困,也不该维持这么长啊。
“嗯,入秋了,这样也是正常。”他自然安然地安慰着她,“只是要注意,别再着凉了。”
“过几天,便是秋狩,届时京中权贵还有外国使臣,都会前往秋兰猎场。皇嫂在这等时节,可要保重好身体。”
“朕记得,皇嫂从前也是很喜欢出宫游玩的,这次要是错过了,便可惜了。”
“说到这儿,有个人倒是要在这关头回来,皇嫂或许有几分兴趣。”他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西域都护府的副将,顾南亭,亦是国公府上曾暂居过的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