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觉得季晚妤才是凉国的耻辱，没想到那个最令凉国皇室不齿的人原来是我……太可笑了，我竟然对杀父仇人产生了感情！”

“不是的！”

她的话字字诛心，每一句都令他无法辩解，这种压抑的窒息感逼的他难受极了，他拼命的想要解释：“不是的！朕没有逼你，你从来都不是凉国的耻辱，赶快下来，这扳指并不是你父皇的，季晚妤在骗你！”

“季眠，朕答应你现在就陪你去见你的父皇，皇兄们好不好？他们真的都还活着！只要你下来，朕就答应你，允许你们今后生活在一起，好不好？朕是真的对你有感情，你一个女孩子，根本就不适合去烦心这些事情，你只要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哪里不是一样的！快下来！”

“你还真是个人渣！难怪老天爷让我瞎了眼！”

她嗤笑一声。

眼泪越流越多，到最后连声音都变得哽咽，她恨恨的道：“顾知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落日的余晖中。

她闭上了眼，张开双臂，身子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不！”

顾知宴拼命的跑了过来，伸手去拉她，他双眸布满了猩红的血色，鼻子又酸又涩，泪水蓄满了眼眶，他拼命地想要抓住她。

撕拉。

不知扯破了什么，再回过神来时，他手中只剩下一块白色的布条，是从她衣裳扯下来的一角。

“季眠！”

他趴在城墙上，冲着城墙下大声嘶喊，可她听不见也看不见，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出来，落日余晖刺痛了他的眼眸，他反复呢喃着她的名字，懊恼自责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发泄一般，疯狂的捶打着城墙。

以前他只当自己贪恋她的身子，如今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将整颗心都给了她……

“朕做错了，是朕做错了，一切都是朕的错，你回来吧……”

他痴痴地呢喃着。

突然觉得世界苍凉一片，遍布泥污……

夜幕低垂。

晚风吹动着树叶，清冷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落下来，护卫腰间悬挂着的佩刀折射出一片寒芒。

他们守在不远处，谁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空气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城楼下。

顾知宴跪坐在地上，将女子抱在了怀中，他双手沾满了鲜血，那明黄色的衣衫也被鲜血浸染，胸口处纹着的那条盘龙已经变得模糊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爱你……”

“回来好不好，求求你回来吧……”

他痴痴地呢喃着，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她的身体更冷了，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从她身体里逐渐流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