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不年轻了,遭了冬梅这一难我才发现,人啊就得为自己活,从前我认为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该原谅你等着你,但现在我发现不是,我是你老婆,但不是你的老婆,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懂不懂?”
“……”
潮生无法忘记那天下午外公和外婆说出的每一句话,包括外婆的每一个语调,每一下停顿。
更无法忘记温澜的评论:“潮生,你看,有自我意识的人是多么有力量。”
潮生把笔扔在桌子上,问了温澜一个问题:“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也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对不对?”
温澜一怔,整个人愣在那。
后来潮生无数次想,他要是不多嘴问这一句就好了。
他这一问,就像一个警钟,把温澜一下子警醒。
第二天早晨她告诉他:“潮生,我想好了,我要和唐未在一起。”
潮生只觉得当头一棒。
温澜自顾自解释起来:“外婆这件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只要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那么无论什么年纪,都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意办事。”
十六七岁的初恋和六七十岁的和离一样,只要能为自己负责,又有什么不可以。
温澜彻底想通了。
她说,潮生,毕竟我们只有一次青春。
所以她愿意赌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
所以以此为界,温澜的青春开始了,而潮生的青春至此终结。
温澜和唐未在一起了。
这就意味着,潮生注定要和温澜保持一定的距离。
异性朋友就是这点麻烦,无论你们的关系有多纯洁,对方谈了恋爱之后,保持距离是最基本的礼貌。
那是六月末,高二即将结束。
温澜开始不让潮生接送,唐未也够宠温澜,每天起个大早,绕大半个城来接送温澜。
期末考试之后的那个下午,黎晚请大家吃饭,她提早就说好,等放学之后,大家在车棚见。
因为黎晚和潮生都是文科班,两个班级在一层楼上,所以潮生就等黎晚一起下楼。
两个人一起去车棚。
学校的车棚是建在乒乓球场下面的,要么从乒乓球场下去,要么从老师的办公室坐电梯到负一层。
黎晚班级挨着连廊,所以他们就直接从二楼连廊去老师办公楼,坐电梯去车棚。
原本两个人有说有笑,然而等电梯门一打开。
潮生和黎晚都愣在原地。
唐未和温澜就在高三车棚的区域站着,两个人正在争执什么。
唐未肩膀上背着温澜的书包:“能不能离江潮生远点?”
“他就是我发小啊,哥哥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