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两步,眼前一黑,径直晕了过去。
耳边听到邢况在叫她,不停喊着她的名字。
声音刺破一层层的黑暗,妄图把她从触不到底的深渊里拉出来。
可她眼皮好重,身体里每一处地方都在腐烂,空有一副完好无损的躯壳。
她怎么能,用这个样子去见邢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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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敬收到消息,开车赶到了医院。
医生说徐未然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受到了刺激才会昏过去,好好睡一觉就会醒过来。
邢况在床边陪着。他始终紧紧握着徐未然的手,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状,可是等王敬走近,看到了他目光里渗着以往从没有过的恐惧。
是担心会失去徐未然的恐惧。
王敬安慰他:“邢总,您不用担心,未然她没事的。其实她很坚强的,要不然……要不然您现在也见不到她了。”
邢况的手细微地抖了下。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能正常开口:“她病了多久?”
王敬回忆了一遍,告诉他:“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有抑郁症。我当时看她一个小姑娘,无亲无故的,还得了病,问她为什么要跑到国外上学。她就说,她怕自己留在国内,会把不开心的情绪传染给一个她很爱的人。”
以前徐未然无数次警告过王敬,不能把她在国外的事告诉给邢况。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王敬没办法再继续隐瞒。
“未然在国外没有亲人,也就我一个朋友,跟我说了很多她的事。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病是怎么得的,就是从某一天开始,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开心的能力了,每天都活得很累,很疲劳,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觉得索然无味。
“她每天都有无数的消极念头冒出来,每个念头都是想死,不想活着。她说如果她还跟那个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这些念头说出来,一旦说了,她就会把死气沉沉的东西传染出来,她不能这样。
“在国外的时候,刚开始她没多少钱,没办法接受系统的治疗。她病得很厉害,严重的时候会轻生。可吃了安眠药后她又后悔了,打电话让我救她。我送她去医院洗胃,她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醒过来后第一句话说的是,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那人不想让她死,在喊她回去。
“她活得很痛苦,但就是硬撑着过好每一天,没有再做过傻事。后来经济状况好了些,她才找了比较有名的医生,每周固定去做心理治疗。
“她每天都有在努力治病,想让自己好起来,这样就可以尽早回来见你。她担心你还喜欢她,会放不下她,说她要是不回来的话,会怕你过得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