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况并没看她:“待会儿去。”
“哦,”她从椅子里起身,出于礼貌,说了两个字:“谢谢。”
到了食堂,她仍是只点了碗汤,可又想到刚才邢况的话。
“不好好吃饭的话,会长不高的。”
她又多去买了份盖饭。食堂盛的饭量很多,生怕学生会饿着一样。她吃了半个小时也没把饭吃完,实在是吃不下去,想把剩下的菜倒了。
包梓琪按着她肩膀把她按回去。
“怎么不吃了?”
包梓琪和张绒一左一右在她旁边坐下,围出了一堵威胁的墙。
“继续吃啊,吃不完多浪费啊。”包梓琪托着下巴,脸上的笑让人不适:“有没有听过一首诗啊?我背给你听啊。”
包梓琪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张绒在一边笑,把一枚硬币扔了出去:“背得好,赏你了。”
硬币砰地砸在徐未然脸上。
女生被砸到的那片肌肤很快变得通红。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欸。”
张绒伸手在那块发红的地方使劲抹了两下,伸回手看了看,结果发现徐未然真的连一点儿妆都没有化,她的皮肤是天生又白又嫩,简直牛奶一样。
张绒每天用在脸上的化妆品价格可以抵上普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可就算用再贵的化妆品,化再精致的妆,她的肌肤看上去都远远比不上未施粉黛的徐未然。
这个认识让张绒暴躁起来。她从口袋里又掏了一枚硬币出来,咬着牙狠狠往徐未然脸上砸:“吃啊!诗都给你背了,还不吃!”
徐未然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会看到网上的新闻,哪里又出现了校园暴力事件,一个女生或者男生被一群女生或者男生霸凌殴打。那个时候她还在三中上学,每天的生活能用平静无波来形容,班里的人就算顾不上友善,可起码能保持在一个客气的度。
因为在那样的环境里待得久了,她看到新闻后先会感慨一句: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后面会跟着小小的侥幸:还好她不会遇到这种事。
那时候信誓旦旦地觉得,她不会遇到这种事。受欺负多少会有点儿原因的吧,没有很大自我原因的话,很小一部分总有吧?
现在她发现不是的。有些欺凌,是可以毫无缘由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自己没有做过任何事,多说过任何话,同样能有来自于他人的恶意跋涉千里也要针对性地落在她身上。
是这样的世界。
已经陷入到这样的状况里,现在再多怨天尤人都是没有用的。
只有自救才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