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啊?”、“嘛?”……总之就是以各种口音表达出“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音原以为此谜无解,却未想,人生何处不相逢,竟在此地重遇这妖道。
“道友风采依旧,贫道见了,也甚欢喜。”青衣道人此时朗声笑了起来。
语毕,蓦地袍袖一摆,提步向前。
“呼啦啦——”
疾风起,大片雨丝凌空倒卷,坊市中竟现出一片极净极蓝的场域,如若澄澈天宇重临人世,其间虽不见浮云游絮,那缓步前行的一袭青衫却比云絮更飘洒、比苍天更阔达。
饶是苏音与这妖道有仇,此时亦不由得暗自叹服。
这出场效果,比她也不遑多让了。
如果说,她的步步生莲是仙人降尘,那么,青衣道人的凌空徐步,便是修士踏碎虚空、得升大道。
一人个由仙入世、一个出世登天。
若论境界,苏音自是高出一畴;可若论气势,青衣道人却盖过了她。
那种不畏一切、决死向前的气度,大有“人定胜天”之意,也是苏音极其向往的一种意境。
“贫道灵虚有礼。”
暮风卷起薄薄的雨线,打湿了苏音的袖角,青衣道人的语声亦随风掠过耳畔。
原来,这妖道叫做灵虚。
倒是个好名号。
虽然这人既不灵、也不虚,倒是务实歹毒得很,动不动就要伤人害命,白瞎了这清清净净的名目。
苏音笑意泠然,启唇吐出了两个字:“苏音。”
“原来是苏道友,幸会,幸会。”
灵虚道人举手一礼,风仪极是超拔,若有外人在此,定会折服于他那种既豪侠又端正的气魄。
不过,如今的沙井坊莫说人了,连老鼠都不见一只,自是不会有谁来捧他的场。
苏音目色漠然,信手向弦上一拨。
清音如缕,和着她冷淡的语声,随烟雨飘落:
“灵虚先生,失敬,失敬。”
最后一字落下,灵虚道人,已在眼前。
这人很强。
苏音神色虽淡,精神却是高度集中。
从坊市中心至苏音身前,他总共只跨了三步。
缩地成寸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