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寻常。
无论是宿玉昆的蛊虫,还是宿玉冈的巫术,给他的感觉并不强大。
许多年前,当他还是少年时,他曾有幸见过宿家老祖亲自出手。那一次他才知晓,巫道的战斗,远非他想象中的阴沉诡谲,而是瑰丽璀璨,带着无与伦比的辉光。
他至今仍记得,那位宿氏老祖额头的巫符,蓝得就像最纯净的蓝宝石,银河般灿烂的巫纹几乎遍及全身,散发出的巫力犹如长江大河,开启的防护罩更是将所有人护在其中。而其咒术的攻击力亦极其强悍,丝毫不亚于宗政东如今的虎煞之力。
那一次,他们最终能够战胜强大的阴鬼,便是因为有宿氏老祖鼎力相助,那攻守兼备、进退裕如的战斗风格,让宗政东始终难以忘怀。
可现在,这两位宿氏小辈身上的气息,显然差了家中长辈太多,宿玉冈已经算是后起之秀了,巫纹却也只能勉强盖住额头,至于宿玉昆,估计也就那样。
“喂喂喂,两位哥哥,你俩可别吓我啊,我功力没你们那么深的。”
见他二人面色肃杀,宿玉昆立即放弃了收回蛊虫的打算,一面重新将蛊盒抓在手里,一面往两个人身边靠近。
他确实算是最弱鸡的那个,蛊虫也就三只,用一只少一只。
“魂蛊有反应吗?”宿玉冈的声音倒是没变,仍如往常一般简洁沉着。
宿玉昆摇头道:“没有。”
他的魂蛊也只在方才示警了一息,便又没动静了,不过……
“你们有没有觉得,能见度在降低?”他转动着脑袋,大脸盘子上再无此前的镇静(被动),而是重又变得紧张起来。
不知何时,四周飘浮起了淡淡的雾气,湿冷的空气和着雨水打在脸上,黏黏地,仿佛他们正身处南方海边的某个城市,而非素来以干燥著称的帝都。
“嚓、嚓、嚓……”
带着奇异的节奏感的声音,间杂在雨声中,听不大真切,却又诡异地让人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
暮雨潇潇,却终是涤不去这渐浓的雾气,反倒让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朦胧。头顶的路灯在浓雾中化作一团团黯淡的光斑,微弱的灯光根本照不进雾中,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细又密,仿佛有无数甲虫正在地上爬行……
不,是真的有东西在爬。
灯影边缘的藤蔓扭曲了起来,身躯变得腥红如血,像是一条条攀爬吐信的蛇,刺鼻的硫磺味在雨中弥漫。
宿玉昆面孔苍白,飚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心跳如鼓、两耳嗡鸣,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他的脚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僵直的脖子慢慢低了下去,便见一根血红的肉藤从地底钻出,正缠住他的脚面向上盘绕,锯齿状的叶片细小尖利,藤蔓的顶端渐渐幻化出一张口器,张开了满是细牙的嘴,径直咬向他的裤腿。
“握草什么鬼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