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抬手按了按额角,指尖传来些微的潮冷。
这一刻,杏花巷那恐怖的一幕、那鲜红的血月与黑血淋漓的漆黑剑尖,仿佛重又现于眼前,而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亦让苏音禁不住浑身轻颤。
“琮——”
识海中,星雾海上倏然划过一道流光,轻细的弦音犹带汹汹杀意,凛然掠过海面。
一个极淡的血色剑印在海面上闪了闪,飞快消失于无形。
我去!
苏音惊出半身的冷汗。
她都不知道脑袋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玩意儿,难怪刚才头疼呢。
信手拭去额角淌下的冷汗,苏音心有余悸,旋即又生出一股愤怒。
淦!
贱男真特么地贱,居然还搞神魂攻击这一套,暗搓搓地留下了一道剑意,想干嘛?
还好她家琴老大余威尚在,轻轻松松就给搞定了。
给本宫等着,贱男!
苏音紧紧握拳。
不过,回来真好啊。
望向眼前生机勃勃的景色,苏音一时颇为感慨,很想仰天吼上一嗓子“咱老百姓今儿个呀真呀嘛真高兴”。
不过,太饿了,没劲儿,叉会儿腰凑合凑合吧。
苏音两手掐着腰,坐在泥堆败叶里左右环视、顾盼自雄,并不认为自已这一身绿人打扮做这个动作有什么奇怪。
从三百多米高的悬崖掉下来,还能够全须全尾活蹦乱跳地,此乃人生之大幸,而这想必又是白芒的功劳了。
这刻的苏音很遗憾自已身披圣光、冲向悬崖的壮举没被人拍下来,怎么着那也比电影特效要好得多吧。
说起来,现在这是几点了?
她举目观察天色,随后便意识到,她现在身处二十一世纪,手机这么强大的神器她居然愣是没想起来。
真是穿糊涂了。
鄙视了自已一声,苏音从腰包里摸出了手机,小心地摁亮了屏幕。
很好,手机完好无缺,屏幕上连个裂纹都没有,各项功能俱全,这应该又是白芒的特殊保护功效了。
琴老大威武。
苏音弯着眼睛划亮了屏幕,见上面的日期仍旧是漫展开幕当天,时间则是上午的十点五十。
可算没再睡过一天去。
她当先松了口气。
记得最后一次看手机时,是在当天的十点三十七分,彼时苏音即将抵达宝龙山的峰顶,而那时的山顶的灰雾也还没那么浓。
这便表明,从那一刻直到苏音落崖,整个过程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而苏音在谷底昏迷或沉睡的时长,最多不会超过三分钟。
现代的三分钟,在古代则过去了一天半;而在那之前重反琴筑时,则是在现代生活了一个半月,古代却只过去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