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该起了。”见叫人服侍的铃声,始终未主动拉响,值夜的人悄步走至最里头的大卧房门前,隔着撒碎金合欢花的软帘,轻轻唤着。
萧清淮倏然睁开眼睛,从被中伸出一条胳膊,拉了下绑在床头的绳子,绳子一动,接到外房的铃铛声,自然细细碎碎的玲玲响起,此举便是告知值夜的人——知道了。
手臂间拢着的那颗秀丽脑袋,还在安睡美梦中,萧清淮正待坐起身、轻轻搁妻子独睡时,忽觉胸襟口的寝衣一紧,借着帐外朦胧的宝珠华光,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指形优美的手,正扯抓着他的衣裳。
萧清淮不由莞尔,昨晚云里来雨里去之后——
妻子几乎软成没骨头,却娇艳妩媚的不像话,给她裹好睡衣后,那小丫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裳,哼哼唧唧赌咒道:“我就不信,我天天都睡不醒,我抓着你的衣裳睡,你明天起身的时候,肯定要掰我的手,我一定会被你吵醒的!”
对于劳动过后的次一日,萧清淮每天都能神采奕奕去上班,而自己却总是呼呼大睡到天亮,如此天差地别,南姗一直很耿耿于怀。
看着信誓旦旦的某人,萧清淮很想告诉她,他曾经掰绕在身上的麻花腿时,也没见你动弹过,何况扯他衣裳乎,面上却只戏谑笑道:“得了吧你,我看你也不像属牛的,你该是属猪的。”
对于爱吃肉啃肉的萧清淮,南姗隔三差五都要发泄一回:“你不属牛,你属狗的是吧。”
某人没有再说话,只嘟了嘟嫣红的嘴巴,抓着他衣裳的手指,却更多用了几分力,似乎要将他牢牢抓在手里,萧清淮轻轻一笑,闭上眼睛,与妻子交颈而眠。
——一梦醒来,居然还抓着呢。
萧清淮轻轻掰开那只优美的手,搁在嘴边亲了亲,再小心地塞到被下,翻身下床后,轻悄悄地出去穿衣洗漱了。
夜尽天明,南姗打着呵欠醒来,望着已然明晃晃的窗纸,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深深叹息,萧先生果然是将她当成猪头养着了么。
大 冷的天儿,不拘是主子还是仆从,都很乐意窝在熏笼边吃茶唠嗑,再有三两个娃娃在旁边玩闹着,便更增热闹气氛了,已临近十月底,南姗抱着一架算盘,一如既往 地核查府中的开销与进账,云芳抱着豆豆在暖炕上玩,夏枝和夏桂看着小石头在地下玩,丹霞和碧草在给南姗打下手。
众人正各司其职之际,芍药进了屋里,脆利的声音禀告道,南家的田妈妈过来了,南姗从娘家带来的丫鬟有数,眼看着一个个都快到配人许嫁的年龄,董妈妈便挑进来四个已调教许久的小丫头,以花作名,分别为芍药,海棠,腊梅,杜鹃,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