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搭垂着手站起身,屈膝福了一福,声音恭顺谦和:“以前是儿媳不懂事,如今既为人妻,自该恪恭淑慎,至于儿媳腹中的孩子……御医说胎相极好,胎脉也很活跃有力,想来应当不会跟着儿媳紧张坏。”
萧元德笑着摆摆手,示意南姗坐下:“好啦,你有孕在身辛苦,就不用行这么多虚礼了,好好坐着罢。”
南姗坐下之后,又听到皇帝如此之语,忙恭声应道:“谢父皇体谅。”
萧元德和南姗说了几句话后,便又看向面容肖似其母的萧清淮,声音不自觉放的柔和轻软,仿佛仍把他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小五一到夏天胃口就不好,如今天愈发热了,现在一餐进多少饭?”
萧清淮温声回道:“谢父皇关怀,儿臣今夏胃口未曾变差,每餐都进得饱足……父皇睡的好不好,进的香不香?”
萧元德目光柔和道:“父皇好着呢……”正要再说些什么,苏有亮捧着拂尘从外头进来,恭谨地弯下腰,斟酌着词汇道:“皇上,钱侧妃那边已有消息了,因是不足月早产,所以,小皇孙他已……”
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句式,南姗也挺熟悉,听苏有亮这种谨翼的口气,那新生儿应该一出生就夭了,南姗很自觉的同萧清淮再度站起身,却不发一言。
萧元德静默片刻后,只道:“下去吧。”
☆、第159章
钱侧妃的孩子产下即夭,与钱太后晕厥过去的消息,几乎是以后脚并上前脚的速度,传至皇帝这里,儿子有孕的妾室生产,皇帝自无需前去,可是,亲妈晕厥在儿子的寝宫,皇帝说不得要过去一探。
呃,绕了一圈,还是要去太子东宫……
到达太子东宫之时,因怒火攻心而晕厥的钱太后,在御医的一番抢治下,已然悠悠转醒,见皇帝儿子来看她,不顾体面的以手捶床,哭得老泪盈眶,十分悲声戚戚:“……皇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太子的孩子为何总是保不住,这都是第几个了……”
老天爷要是和谁开起玩笑,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若温流庆高寿到九十多岁仍身子硬朗,是老天爷一个善意的玩笑,那么,太子连续不间断的丧子,就是一个很恶意的玩笑了……若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平安长大,这会儿差不多又能娶妻了,可偏偏世事无常,太子到现在连个养大的儿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