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 顾慕航莫名起了一点烦躁,心里生出一种隐秘的、不可言说的不甘心。
表演结束后, 赵漾和顾星遥按照事先彩排过的流程上前鞠躬。两人走到台前,顾星遥刚要鞠躬时,却发现赵漾的身子突然向他这边倒来,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腰。这时台下却忽然爆出一阵尖叫,顾星遥低头去看赵漾,见她脸上非但没有一点惊慌失措,反而露出一种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笑意,再看她现在的动作姿态——一手环住他的肩膀,一手做了一个向后伸展的动作,小腿前踢高度与他的肩膀持平,他这样抱着她,俩人现在的姿势,正好是双人舞蹈中的搂抱动作。顾星遥心中顿时了然,他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赵菲菲,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要是我没有接住你怎么办?”
“并非是想一出是一出,”赵漾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忘啦?这个动作我们之前彩排过的。”她仰起脖颈,尽力挨到顾星遥的耳边:“再说了,小星星,我相信你嘛。”
台下的尖叫掌声不断,灯光已经渐渐暗了。顾星遥这时忽然感到脸颊被迅速地触碰了一下,那种感觉温热而湿润,夹带着赵漾的气息,是一个吻。
他的身子一僵,浑身仿佛被过了电一样——赵漾偷亲了她,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个认知一旦形成,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从小守礼自持,从来没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一个女生当众亲吻。
虽然现在灯光灭了,场下的观众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可是顾星遥知道,他们就在下面,当赵漾吻他的时候,他的同学、老师,都在下面——这个认知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
赵漾搂着他的上半身,伸手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颊,随后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样,在全校师生面前偷情,刺不刺激?”
顾星遥的嗓音有些喑哑:“赵菲菲。”
主持人即将上台致辞,灯光再度变得明亮,这也是提醒赵漾顾星遥他们该退场了。
赵漾在灯光变亮的那一瞬间,快速地在顾星遥的耳边对他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顾星遥,我喜欢你。”
顾星遥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所有的节目都表演完了,主持人正在台上说着谢幕词。顾慕航看着主持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讲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赵菲菲退场前的那一幕——赵菲菲身子往顾星遥那边倾倒,顾星遥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两人深情地注视着对方,这样完美的一个谢幕动作,这样般配的两个人。
全场都在为他们的亲密举动欢呼尖叫,他却只觉得刺目。
他甚至在某一刻生出了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他希望站在台上将赵菲菲搂在怀里的人是他而不是顾星遥——他居然开始羡慕,甚至是……嫉妒顾星遥。
尽管这样的想法十分匪夷所思,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似乎……真的爱上赵菲菲了。
文艺汇演结束后,赵菲菲一夜间成了学校的话题人物,上到高三老油条,下到高一小萌新,就没有不认识赵菲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