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实际上那家伙警告过我别乱说话。”
方姿:“……”
他挑了下唇,态度不疏离但也不算热络, “那天早上他托我给他那辆牧马人和两处房产找个下家。”
“喝酒那天他遇上什么事了?”
傅东乙皱了皱眉, “他公司出事你知道吗?”
方姿点头。虽然具体的她从来没听陆焰说过。
“我猜,陆焰是想离开松城。”
她愣住,心里猛地一揪。
听到向维的话时她就隐隐猜测会不会是这样。现在连傅东乙都这么说, 方姿脸一下就白了下去。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她想不通。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傅东乙的声音仿佛冷风扫了过来:“这事是他母亲收买人干的。”
她目光陡惊,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手成尖塔状置于身前, 傅东乙语重心长道:“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什么样。只有这段时间,这家伙才像是给自己活的……”
热气升腾, 参着微苦的茶香扑到鼻端。他欣慰地勾了勾唇,“你看,多了个能惦记的人多可怕。”
☆
秋天日照短。刚下午四点就像个准备提前下班的人一样,懒洋洋地等待换班。
方姿坐在车里,背着光亮,一张脸都隐在阴影里。想起傅东乙的话,一颗心就像滚进沙堆里。
密密麻麻的难受。
她只知道陆焰小时候的生活可能会不好。陈一平的态度,他肩上那道疤都是证据。她以为在陆家这种家庭,至少会好一些。
但那个跟他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养母把他推进深渊。
抬头猛吸了一口气。她记着傅东乙的话,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车子开得飞快,车窗敞着,风呼呼吹进来。凉意好像全冲进了她眼睛里,刺刺的疼。久了,一阵阵灼热开始往上返。
她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前方。
上一次来的时候是黑天,除了两旁的竹林她没注意到远处还有一座矮山。
依着记忆把车开到那幢平房前。暗红色大门紧闭,方姿下了车,在门板上轻扣三下。
今天或许是运气不好,在这边她依旧没有顺利找到人。
方姿抿唇站门外,有些丧气。
天已经快黑了,竹林被吹得沙沙响。她也不知跟谁较劲,就是不回车上去等。
久了便坐到石阶上。想给陆焰打电话,忍住了。远处偶有几声狗吠,除此之外只有竹林轻响。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缓慢却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