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事业,任谁也不舍得放弃。
她问:“为什么?”
他目光依旧:“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来的。”
比起做闪闪发光的偶像,他更爱骑车穿梭于渔港。比起穿着名贵的礼服在活动典礼上含蓄的笑,他更想穿着短袖裤衩在院子里和朋友们唱歌聊天。
很没出息,但那才是他想念的。
他做这行,本来就是为了她。
可他发现,她并不在乎他是否发光。
而他,也并不是发光了,就有能力帮到她。谁能控制舆论呢,谁能堵住悠悠众口?
周烈的眼睫颤了颤,端水喝了一口才说:“我不喜欢做偶像。”
“我哥说,有些人注定是要去征服大海的,可有些人,三尺之地,就能安身立命。”他看着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他这看似愚蠢的决定,声音都有点颤,“我哥是前者,我是后者。”
如虹凝睇着他。
她眼神里交织着各种内容,有不解,有惊讶,有迷茫,这些情绪在他讲完这些话之后,都如烟花般消散了。
她知道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是什么滋味。
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她还是想问:“那如果我想让你继续做下去呢。”
他微怔,可是没有迟疑很久。
他说:“我会努力。”
如虹鼻酸了,却撇撇嘴:“这么没主见?”
他注视着她,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总是词穷,过了一会才说:“你比我重要。”
如虹眼睛里有雾气上来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神色染上一丝慌张:“那你现在还会赶我走吗?”
她静静看着他,他不知道,她把从不示人的海螺珠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留他在身边了。
她知道,在他事业上升期,能说出“我不想在这行做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她从来都不够关心他,没问过他行程多不多,人情世故难不难,私生烦不烦,被无端比较压力大不大……
而他也没有和她说过一次事业上的问题,每次见面都是来安慰她。
她早就该知道,他本就不适合这一行。
他就像是被她骗上岸的人鱼,丢了声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疼,可如果她要起舞,他必然会伸手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可她不想让他再疼了。
她伸手,勾住了他一根小手指:“那你要处理好这件事。”
周烈凝视着她,顿了顿,说:“你等我一下。”
他起身去玄关,在外套口袋里拿出什么,走过来,摊开掌心。
一包烟。
她给他的时候什么样,他还给她就是什么样。
当初她说,这是信物。
如今他再还她,一切意义,尽在不言中。
她迟疑了一下,才将烟拿过来,他反手扣住她的手,小拇指一伸,勾了勾她的手指。
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