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虹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僵硬和敷衍。
等她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抱了不下于一百朵玫瑰。
她办公室一片漆黑,她打开灯,又转身关上门,再转过来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又递来一枝玫瑰给她。
她吓了一跳,看清是季惟东之后,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可眼底却染上一抹愠怒。
她错身越过他,把那束花随手放在桌子上,问:“你这是干嘛?”
他笑:“不浪漫吗?”
他走向她,把手上的玫瑰递给她,一脸倔强,不肯接,他微微眯起眼睛,这是他算计人才会有的神情。
果然,如虹心一凛,只见他把玫瑰枝掐断,只留个鲜红的花苞,抚了抚,别到她鬓边。她恰好穿着白色裙子,很合时宜。
如虹挣了一下,没挣开。
他笑,声音不缓不慢:“你最好别叫我把你弄哭。”
她骤然停下动作,眼里满是怒意,可无效的抗议,只能展现出二人力量的悬殊。
他又把那些花抱起来,走到对面的橱子里拿出花瓶,一枝枝插进去,问她:“电影里的手段,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他一向不会哄女孩子,照着电影里来模仿,已经是他用功的表现了,他并不渴求她一定动心,但起码希望她开心。
她怎么会认不出这是黎明和张曼玉在《一见钟情》里的片段,于是更想冷笑:“我只觉得挺不合时宜的。”
换言之,咱们又没有一见钟情。
他听出来了,听出来她的不动心和不开心,于是插花的手一顿。
“许如虹。”他喊她的全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插花的动作没停,从后面看他,那样的从容悠闲,好像在和她话家常。
可他讲出的话却那么锥心:“我记得你大哥的美容店案底还在我这里呢,还有前年你大哥赌博,差点让人废了只手。这些事,千万得藏好了,是不是?”
她身子狠狠哆嗦了一下,这并不是比喻,更非夸张,而是真的像打了个冷战那般抖了一下。
她明白他在点她,声音有些发颤:
“可我并没有错。”
“可大众怎么看就不知道了。”
他笑,不慌不忙的把花插完了,将花瓶抱过来,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毕竟,你出道这几年,罗生门的故事又不止在你身上发生过一回。”
如虹整个人都坠下去,直到最深的冰窖里。
他却在岸边笑的如夏花一般:“这有99朵,加上你戴的这朵,一共100朵,你喜欢这个数字吗?”
她觉得他很可怕。
“你不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吗?”
这话意有所指,像钝刀子割肉,痛都痛的不爽快。
他竟点点头,笑:“早就变了。”他说,“第二次回绿岛,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