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就是反方向。”
她一笑, 明白了,原来他多留了个心眼。
这样一来,真的没有人追上来了。
他们在一片小山头停下。
山头不高,连绵起伏, 绿意盎然。
他把车子停在丛林中隐秘的地方, 然后和她一前一后上山了。
这座山比起白头山更天然一些, 除此之外, 她并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山里有股草木和泥土混合的味道,很重很重,地上多得是苔藓和怪石,有些杂草能没过腿,如虹穿短裙,小腿被刮伤了几处,周烈要背她,她偏不要。
爬到一半的时候,一只小松鼠,“嗖”一下从林子里窜过去了。
她惊呼了一声停了下来,冷不丁被吓到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吐槽:“这些小动物属幽灵的吗!”
“不伤人的。”周烈面不改色心不跳,又问她,“要不要拄个棍子?”
如虹立即摇头:“你当我是老太太啊?”
他低声说:“我怕你累。”
她拿手扇了扇风,那只手再落下来的时候却攥住了他的手腕。
“这下棍子都免了。”
他低下了头,转身,手腕转了一下,反手握住她的手,一步步往上攀爬。
看过无数次他的背影,只有这次明白了该怎么比喻。
以后看到山就会想到他的肩膀。
他们慢慢爬到山顶。
那会正是烈日炎炎,阳光烤在身上,汗液连带着皮肤里的水分一起蒸发。
举目四望——错杂陈列的房子,盘旋曲折的公路,沉静如湖的海……
她很想用些美妙的句子去形容它们,但当视野里的东西太多时,脑海里的东西就变得很少。她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
抒情是多余的,你知道,太多时候连抒情都是多余的。
心里隐隐的,将说未说的,想说又说不出的,才最挠人。
她想下山了。
怎么每次都是费劲爬上来了,才看一眼就觉得足够了。
他问:“你不喜欢?”
她摇头:“时间太急,有件更重要的事,我们还没做。”
两个人目光一对,天雷就勾上了地火。
他们两个人立在正当午的山顶上,傻傻的沉默了有一分钟。
然后如虹突然问:“你看过《南方车站的周末》吗?”
他茫然,摇头。
她淡淡笑说:“有船吗,刘爱爱和周泽农在船上的戏,我特别喜欢,我来演,你帮我对戏。”
他还真的找了搜船。
在山脚下,有岛民自留的代步船,拴在一棵树上。
那是只单蓬木船,空间不大,很旧了,蓬子上的白帘已经发污。
如虹问:“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