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只有一个电,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够打最后一通电话。
远处有车灯由远及近,白的远光灯越来越刺目,如虹下意识挡了下脸,那辆车路过,车灯和手机屏光同时消失不见。
手机没电了。
如虹没有过多纠结,转身就往回走。
寂静的大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公式化的女音——
“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这声音如虹从小在家乡听到过,知道是电动三轮车的声音,她因为分不清断句,闹不清究竟是“请注意倒车”还是“倒车请注意”,而记忆犹新。
眼见那辆电动三轮倒过来,停在她对面。
她这才看清车上坐着的居然是周烈。
她眸光立刻亮了。
“你怎么会在这?”
两个人一起问出声。
周烈抿抿嘴,看向如虹。
如虹指指一旁的自行车,说:“我早晨出来散心,没想到走一半车链子掉了。”
周烈点点头,说:“我和朋友去贩鱼,刚回来。”
如虹拧眉看向他,路中央花坛里的月季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左移一步,在两棵月季的缝隙中看清他的脸。
她问:“你不是做场务吗,怎么,不够累啊,还有工夫去干别的?”
他摇摇头:“不是的,我朋友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临时替他来一趟,用的还是他的车呢。”
如虹并不是真的要听他解释,她看了眼他的车,后面空空的,就说:“捎我一程呗?”
他慢半拍说:“好。”
他下车,穿过花坛,来到她身边,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二话不说,单手拎起自行车。
她跟在他后面,看到他穿了一双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假货的耐克鞋,鞋子白边和鞋带都发黄了。他还把一只裤腿卷的老高,怎么看怎么不板正的样子。
他三两步跨过花坛,又转过身,帮她揽住几根月季花枝。
“有刺。”
如虹看到离周烈的小臂仅有毫米之隔的花刺,对上他的眼睛,提醒他。
周烈愣了下,说:“对,有刺。”
天将破晓,路灯橙黄的光照到他脸上,衬得他的五官比平常更加深邃,还带着点死心眼,却诚笃的气息。
如虹弓腰侧身穿过花坛。
她过来之后,他拿开手,转身去放自行车。
花枝颤颤的弹动了几下,上面的露珠溅到了如虹的锁骨上,凉凉的,她轻轻摸了摸,目光有些放空。
电动车上没有凳子,如虹和周烈一起坐到副驾驶上。
大路虽然平坦,但车子难免颠簸,他们两个人都穿着短袖短裤,大腿和肩膀不时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