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收回让你多穿点那句话了。”奶奶眯起眼睛,笑,“说到底,年轻的身子就是吸引人喔!光看着心情就好,你看你穿的这么火辣辣的,不得把这小子勾的上火才怪!”
“奶奶……”饶是秦楼这样没脸没皮惯了的,也忍不住脸红,跑上了楼。
陈岸神色晦暗,动了动嘴,却只是冲着她背影喊了句:“找衣服的时候,别翻乱了!”
这话倒是真多余了。
秦楼哪敢翻,她进陈岸房间随便找了件他的薄针织衫穿上,扎好头发,去偏厅吃饭。
餐厅里飘着滚烫的香气,烟火气缭绕,锅底的浓汤发出“咕咚咕咚”的沸腾声。
秦楼没想到这天家佣做的是火锅,一个番茄锅一个菌菇锅。
她还没落座,奶奶就招呼她:“香不香!”
“香。”如果是辣锅底自然更好了。
“我在美国,哪尝得了这个味道喔!以前啊,那个老头子最喜欢吃火锅,见了火锅,比见了我都亲。”
陈岸的二叔十年前移居美国,结婚之后被查出患有红斑狼疮,奶奶一直放心不下,爷爷去世之后干脆直接去美国照顾,一年之中唯有十月回国一次,给爷爷上坟。
秦楼常年减肥,有时半夜饿的不行,反倒喜欢看吃播和关于食物的纪录片。她记得有部片子里是这么讲的:走得再远,他们的舌头和胃,已经被牢牢钉在家乡的盘子里。
陈岸也吃的很香。
秦楼一直在吃菌汤锅,当然,这是陈岸不成文的规定。
他吃的清淡,于是不许她吃辣。
可吃到一半,她怎么也忍不了了,去厨房调了个香辣蘸料,一勺芝麻酱、一勺花生酱、两勺辣椒酱、半勺糖、半勺生抽、半勺卤虾油、熟白芝麻,香的秦楼直流口水。
端出来的时候,奶奶皱眉:“小楼,我记得你不吃辣呀,改口味了?”
秦楼硬扯了个笑,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偷瞥了一下陈岸。
果然对上他一双嫌弃的眼:“也不嫌辣。”
秦楼夹了一块山药片,放在蘸料里沾,白片裹上红酱,咬一口齿颊生香,食欲令人坦诚,不断分泌的津液不会骗人。
辣椒就是秦楼的多巴胺。
“今天开心嘛,奶奶一年才回一次,吃别的就算了,火锅不吃辣,不热闹。”
秦楼身上很多东西都不被陈岸接受,其中有她自以为好的,也有她一直想摒弃的,总之碍他的眼,都免不了被剥夺,被改造。
她对此没什么看法。
朝九晚五做个职员还得牺牲睡眠007或996呢,他们一个月才能领几个钱?她有什么不能忍的?
甚至连“忍”字都过头了,这些情绪都是洪水猛兽,早该被她猎杀了。
可唯有吃饭上,她得罪了饕餮,怎么也改不过来。
她可以节食,但只要吃,就要吃的对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