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被投入诏狱,想来上门打探消息或是关心的人会有许多,她想必要费尽心力。
他心中不由得愧疚起来。
“既然这样,今晚就动手,抓他们个人赃并获,沈大人觉得呢?”
就在这时,牟远已经听完手下汇报的消息,斟酌了片刻,便做了决定,许是出于礼貌,还问了沈伯文一句。
沈伯文自然没有异议,他颔了颔首,“指挥使说得是。”
“那就准备吧。”牟远听罢,便沉声道。
……
京都,还是在那家胭脂铺。
房间的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还有散发着热气的点心,以及一壶泡得正好的茶。
一眼看过去,都符合渠婉的口味。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不由得在心中警惕起来,褚公子这么尽心,将来不会要跟自己抢活儿干吧?这可不行,自己才是大小姐身边最贴心的的第一人!
渠婉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她有点儿别扭地坐了下来,竭力忽视对面之人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热度的视线,将心思放在他带来的消息上。
“说吧,你认识的人都打探到什么了?”
褚彦文也没想到她上来就直接谈正事,脸黑了一瞬,不过思及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才主动再次来寻自己,又心平气和了,开口道:“诏狱之中,比以往的时候要管得更严,我那朋友并没有被安排进去值守,便寻了个狱卒,给了他点儿好处,打听了一番。”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果不其然看见渠婉稍稍坐直了身子。
想到朋友告诉自己的消息,他也不由得心情糟糕起来,他与沈延益的交情并不深,但起码也有同去杭州主持乡试的经历,关系也并不能算差,可如今,那个温文儒雅,风光霁月的人却在暗无天日的诏狱之中……
他沉了口气,才继续道:“那狱卒说,沈延益应当是挨了棍子和刑讯,他看见的时候,沈延益整个人都趴在最里面那间牢房的地上,穿的还是被抓当天的衣裳,是一件石青色的直缀,但是已经变得血迹斑驳。”
渠婉不由得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面色也有点儿发白。
褚彦文不由得安慰她:“在这件事被调查清楚之前,他应该性命无碍,一顿杀威棒许是免不了的,放心吧,里面的人给他上了药。”
“可……可他不是个文官吗,真的能扛过去吗?”
渠婉想到自己见过沈伯文的那几次,便知道这人是个典型的读书人,若是一个扛不住人没了,如玉可怎么办。
她神情担忧,不由得问道:“能不能安排如玉进去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