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夫人倒也落得清静。
沈伯文这几日在这边落脚,是一早就说好的,尤其是在他发现了老金并不老实的情况下。
阎夫人带着自己最信任的下人在院子里接他们一行人,儿子和女儿已经打发到内院去了。
“见过大人。”
最先下来的是沈伯文,他态度很温和:“夫人不必客气,这几日便叨扰了。”
“大人说哪里的话。”阎夫人沉稳地道。
随后便是被下人搀扶着下了马车的阎师爷,看着他明显沾了灰尘和皱起的衣裳,阎夫人有点儿吃惊,她犹豫了一下,便上前去,轻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阎师爷想到当时的场景,不由得无语地摆了摆手,只道:“没什么大事儿。”
沈伯文见状便清咳了一声,主动替阎师爷解除了尴尬:“马车上还有个我们半路上捡到的人,身上带着不少伤,听说夫人家学渊源,我们又不方便请大夫,还望夫人出手相帮。”
在先前几家人一道往兴化府这边过来的船上时,闲聊中,他听阎师爷说起过,说阎夫人的娘家是当地有名的医学世家,阎夫人虽是女子,却也读了不少医书,跟着她家祖母帮过忙。
因而沈伯文才有方才一说。
就在他说这话的同时,阎夫人也瞧见了唐阔与自家下人一道搬下来的人。
看他身上的伤势,她的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随即才道:“大人太客气了,民妇定当竭尽全力。”
然后就指使着唐阔二人,将这人搬到厢房去。
沈伯文见状,便看向阎师爷,后者立马会意,主动道:“大人,不如去书房坐坐?”
“也好。”
二人便离开这里,一道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阎夫人送走他们,就收回视线,走进了厢房。
被抬回来的人看着十分惨不忍睹,身上大部分都是鞭子打出来的伤痕,除此之外,左腿小腿那儿也有一道伤可见骨的伤,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许是没有治疗的机会,现在已经开始发炎发烂了,阎夫人看着看着,眉心便皱的更紧了。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门口溜进来一道碧色的身影,这道身影一见到床上这人,顿时低呼了一声。
阎夫人转过头,循声望去,无奈地叹了口气,“芝芝,不是让你留在后院吗?”
阎棠芝期期艾艾地走了过来,凑到她跟前,软声道:“娘,女儿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
阎夫人瞪了她一眼,不过说是瞪,也没什么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