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掌院大人又给沈编修派了要紧的活儿?”
“好像是,不过沈编修都做过乡试的主考官了,掌院大人这也是惜才吧。”
“你说的也是……”语气中不乏羡慕。
张修撰与李编修正在饭堂用饭,旁边的桌子上有两个书吏在小声议论着。
一听到沈这个字,张修撰的嘴角就耷拉了下来,面上露出不耐烦中又透着几分厌恶的神色。
坐在他对面的李编修心知肚明这是为何,不过上一回因着想要算计沈伯文吃亏,结果却让他得了好处,在掌院与太子殿下跟前露了脸,自己反而因为吃多了酒着了风寒,后面张修撰再找他想要算计沈伯文,李编修就敬谢不敏了。
毕竟自己好端端地熬着资历,也不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但近来太子与沈伯文的关系明显越来越好,就他自己亲眼所见,太子甚至带着皇长孙来翰林院寻过沈伯文几次。
皇长孙对待他们这些人,一贯是客气疏离,但对沈伯文却像是真正亲近的老师一般。
这让李编修愈发不敢再对沈伯文有什么小心思了。
心里头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至尊祖孙三代都看重他?
张修撰自然不知自己的好友已然倒戈,隔壁桌上两个书吏吃完饭走了,此时饭堂里除了他们两也没旁人了,终于忍不下那口气,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愤恨不平地道:“不就是当了次主考官吗?有什么了不得了,谁没当过似的,这就都巴结上了?”
主考官你倒是当过,只不过去的不是浙江那般科举大省罢了。
李编修心中暗道,手中筷子拿得很稳,又给自己夹了一口菜,面上却适时露出了一丝赞同。
不过张修撰原本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只要有一个附和的态度,他就能自己一直说下去了。
“他能有多少真才实学?若是真的那么行,怎么没把谢之缙压下去考个状元?”
李编修的筷子顿了顿,随即又正常吃了起来。
张兄向来以他的状元身份自傲,他起初也很是羡慕,后来听得久了,却隐约觉得有点儿可怜。
若不是身上没有别的可夸耀的东西,岂会一直吹嘘唯一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