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

那一瞬间，仿佛漆黑深渊里传出了什么诡异的声响，极噪后是极静。

司乔静静看着喻莫没说话，喻莫则是瞧着他脸上的伤。

这次喻莫没笑，他只是辨不出语气地道：“你倒是出息了，找老师告状这种事以前怎么不做呢？”

司乔眉头一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喻莫讥笑着垂下头，复又抬起斜睨着他：“所以不是你？”

司乔没有开口，他当然不会做这种找老师告状的事，今天早上班主任问也没有说。那么多霸凌事件，老师能做什么呢？顶多就是叫家长和稀泥，真正能帮得上忙的有几个？他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只会靠自己。

这样想着，他视线又锁住了面前的这个人，眸中一闪即逝的暗色并没有被捕捉到。

喻莫这会儿是相信司乔话的。今天早上班主任突然找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番话，无非就是没想到他表面看起来良善背地里竟然欺负低年级学弟，还说这件事如果他处理不好就会通知他家长。别的喻莫什么都不怕，可一想到程英知道自己做的准会不高兴，他只想成为她的骄傲，不想让她对他失望。

他也想过，打报告这种事要做很久之前就该做了，不必非留到现在，从司乔这里得到答案，喻莫也知道究竟是谁做的了。

偏偏，他还真的受制于这种最低级的解决办法。

教室里一时间没了声音，两人对峙着没有说话，倒是门口的那个男孩开口了。

那男孩今天被记过处分，自己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从进来后就在门口守着看手机，这会儿突然走过来对喻莫道：“喻少爷，联系上李凯他们两个了，他们两个……不太好。”

喻莫微微侧过脸，“怎么了？”

总跟着他的三个男孩跟喻莫并不在一个班级，他们的学习不怎么样，在致华自然跟他分不到一起去。往常下课时间三个人未必会来找他，但是午饭时间是一定会来的，这一次竟然只见到了一个。不仅仅喻莫，这男孩也很惊讶，两人来之前去他们班级看过，听人说他们直接就没来，男孩才赶紧拿手机联络他们问情况。

张扬的脸色有些奇怪，看了看喻莫他才道：“他们……都在医院，听说是在昨晚被人打了，伤很重。李凯右腿骨折，田近更惨，全身多处骨折，被人揍得脑震荡了。”

喻莫闻言脸色倒是没变，他看了一眼司乔，又问：“知道打他们的是什么人吗？”

张扬摇了摇头，“他们都没看见，说是突然袭击。”

喻莫听完，忽然问司乔：“是你做的吗？”

司乔眉眼未抬，“你不妨问问你身边这位。”

张扬忙道：“肯定不是他，昨晚我看着他呢。”

喻莫慢悠悠道：“有别的人帮他也未可知。”

看司乔毫无反应，他自己又道：“啊对，我们小老鼠可是没有朋友呢，太可怜了。”

他说完笑了起来，张扬和司乔都没说话，教室里回荡着他莫名其妙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