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弘远完全没发现任何不对,看到向伯和胡程嘿嘿笑着往这边走,他就更害怕了。
“三郎真要出去访友?”陆含玉问道。
她听青衫偷偷跟她说了县城的流言,委婉道,“那三郎带些酒去吧,若是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那都是暗恨你中了秀才的。”
季弘远欲哭无泪,“我懂!我都懂!”呜呜他都恨自己,为啥要中秀才!
“六娘,你真没看见啥?”他还不死心。
向伯觉得得更有说服力点,他给青衫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都暗自运起内劲,向伯一巴掌拍在青衫身上,力气大到掀起一阵风。
青衫以内力泄力,纹丝不动,只挠了挠下巴,“起风了,六娘咱快进去吧。”
向伯嘿嘿坏笑,“她们看不见我俩,只有有缘人才能得见老鬼。”
季弘远:“……”这该死的缘分!
胡程憋着笑上手摸了摸季弘远的胳膊,“小子身板不错,再练练就算下次还是臭号也保证能坚持下来。”
季弘远:“……”这话太阴间了点!
“怎么,等着我俩请你进家门呢?走走走,我去带你去拿我埋下的金银,这老胡头攒下的金银更多,就看你小子本事了,哈哈哈……”向伯怕有人路过露了馅儿,赶紧催促。
季弘远僵硬着身子转身往里走,想明白小宅是老鬼的埋骨地,他腿软到门槛都迈不过去,比起大半夜的见鬼,白日见鬼更恐怖呜呜……
要不是陆含玉扶他一把,季三郎估计能成为第一个倒栽葱进家门的秀才。
进了小宅后,向伯凭着自己的轻功,提着胡程脖领消失在陆含玉等人面前。
等看不着人,胡程才低声嚷嚷,“赶紧松开!再不松手真要下地府了,我咋瞧着这小子不像是怕鬼的样儿。”
向伯想起上回见季弘远的情形,微笑不语。
静待片刻,主屋突然爆发出呜呜的哭声,声音之凄切,心酸,后怕,怪叫人想笑的。
胡程:“……我眼瘸了,是个真怕鬼的。”真害怕的人都是后反劲。
季弘远小时跟阿翁一起睡,阿翁睡梦中就没了,他半夜起来上茅房就觉得阿翁身体凉,回来还跟阿翁嘀咕半天才睡着。
等第二日他被抱出来才知道阿翁没了,可他记得晚上听到有人含糊应他来着。
他脑瓜子跟别人不一样,从小就灵活,过于灵敏就爱胡思乱想,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大病一场过后,他就落下了个怕鬼的毛病。
但他又要面子,觉得身为男子汉说怕鬼肯定要让人嘲笑,他越怕越不肯在人前露出来,除了陆含玉,连季家人都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一进屋季弘远就憋不住了,死死抱住陆含玉。
青衫跟进门放东西,见状哎呀出声,“你俩大白天干啥呢,好歹等人出去行不行?”
说完青衫捂着脸跑了出去,不捂脸她怕让季弘远发现自己憋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