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索额图被罢免之后,就更有精力为太子搞钱了,盐务上的漏洞太多,以太子之势想要在其中捞钱太容易了,而且下次证据应该就没这么容易拿了。
“纳兰大人可有一劳永逸的法子,比如彻查盐务,就像肃清山西官场那样,将盐务相关人员也肃清一遍。”
或许这样还能让大清的盐价稍稍降低一点,想让盐价完全降下来,就不太可能了。
盐业发展至今,制盐的许多技术经过历朝历代已经颇为完善了,当然跟现代的工业生产水平是没法比,不过成本不高,在海岸线如此漫长的情况下,单是海盐,其实就足以供给大清了。
采用暴晒的方法从海水当中制盐,这在宋元时期就已经有了,到了前朝,晒盐的技术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基本上就已经废除了锅灶,而是建盐田,推广日晒制盐。
盐的成本实在是不高,之所以价格高昂,是因为盐一直都由朝廷把控,算是隐形的人头税。
胤祉在户部当差那几年,就曾震惊于盐引的高额利润,在商业司筹备之前,盐引每年带来的利润仅次于地方上的岁贡。
人人都要吃盐,人人都离不开盐,朝廷牢牢把持着盐的生产和运送,盐商们虽然富裕,但在整个售盐体系中拿的仅仅是小头,朝廷才是大头。
朝廷垄断了盐,借着盐在百姓身上收税,盐官的腐败,贪掉的不只是朝廷的钱,还会加重百姓身上的负担。
纳兰明珠不复刚刚的兴奋,苦着一张脸:“盐务牵扯太多,远比山西官场复杂的多,许多东西是不能放到明面上来的,万岁爷不可能同意彻查。”
“这话怎么说?盐务上见不得人的东西越多,才越应该被彻查,皇阿玛为何会不同意,怕牵扯的官员太多,还是担心阻力太大?”
如果是怕这些,那可不像皇阿玛的脾气,当年明珠一党把持河务的时候,皇阿玛不就干脆利落的把这些人给罢免了,光是内阁学士就涉及到三位。
纳兰明珠看着诚亲王叹了口气,到底不是万岁爷手把手教出来的,在内阁中也无人,所以连万岁爷在江南的安排都不知道。
他不得不把这里面的内情细细说给诚亲王听,江南盐务有自己的潜规则。
“如今的两淮巡盐御史是万岁爷的心腹之臣——曹寅,万岁爷两次下江南,都是曹寅接驾,对曹寅的信任不言而喻。”
“万岁爷把曹寅放到这个位置上,是有其深意的。”
纳兰明珠避开诚亲王的眼睛不看,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可瞧着诚亲王那双清亮的眼睛,倒让他有几分心虚,好像故意往万岁爷身上泼脏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