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几个月在朝堂上不声不响,他可以理解,可刚刚在漠北立了功劳的大哥,竟整日围着生了病的明珠转,在朝堂上都没什么响动了,这他就不太能理解了。
纳兰明珠在大哥心里头竟这般重要吗,重要到不趁着大好机会与太子对抗。
这几个月,三哥低调,大哥无暇与太子作对,以至于太子一派在朝堂上独大。
这绝不是皇阿玛想看到的,照着过去那几年的经验,一旦朝堂上的势力失衡,皇阿玛就该出手了,该抬的抬,该压的压。
太子一派独大,皇阿玛自然要压制这一派,他作为太子一派的人正好赶在封爵的节骨眼儿上,实在倒霉。
郡王怕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就算大哥被封为亲王,皇阿玛也只会封他做贝勒。
万般惆怅的四阿哥,在得知三哥给三嫂告了假后,顺便也给自家福晋告了假,今年福晋就不去慈宁宫和永和宫走过年的流程了,三嫂有身子了,福晋也有,而且还比三嫂重几个月。
这头两个弟妹都告了假,大阿哥也果断给自家福晋安排上了,他家福晋还要养身子,儿子都半岁了,福晋的药膳都还未断,受不得累,也受不得冷,这个年还是窝在小院里带着孩子们一起过吧。
五阿哥比大阿哥还要无所顾忌,皇阿玛不待见他和侧福晋,众人只会有样学样,他又何必让侧福晋到时候去受旁人的气,嫂子们都告假了,瓜尔佳氏也甭去了。
女眷齐刷刷告假,只有毓庆宫例外,阿哥们倒也有几个想告假,奈何拿不出理由来,毕竟诚亲王早已验证过了,请病假是会被太医核实真假的。
因着儿媳们缺席,慈宁宫今年的除夕夜好像都比往年冷清了,荣妃一边喝茶,一边同宜妃闲聊。
如果可以选择,她倒宁愿呆在自个儿的钟粹宫里,窝在塌上,守着炭盆,烤几个栗子、红薯,都比坐在这儿喝茶强。
除夕夜,什么都可以不喝,唯独不能少了茶,否则这漫漫长夜怎么才能熬得过去。
不同于万事不愁的荣妃,宜妃近来正在为四公主犯愁,四公主虽然不是她生的,可她也是四公主的姨母,这孩子的大小是在翊坤宫里养大的,她没有女儿,四公主就像是她的女儿。
这宫里拢共也没有几位公主,大公主早逝,荣妃所出的二公主非但嫁在京城,还有正儿八经的公主府,布贵人所出的三公主却是被万岁爷嫁到了蒙古。
眼看四公主翻过年就十八岁了,这婚事怕是就要定下来了,比起抚蒙,她更希望这孩子能够留京。
“塔娜性子刚硬,放在跟前看着还好,若是嫁到草原上,我和她额娘怎么能放心得下。”宜妃絮絮叨叨地说着,又提起塔娜小时候的事情,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万岁爷当年为何会将茉雅奇留京,只是现在这场合不适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