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好比胤禛身上的挂件,胤禛去哪里,他就得去哪里。
起得比胤禛早,睡得比胤禛晚,休息的时候,就是胤禛换挂件。
胤禛穿好衣服之后,从福晋院子回到前院歇息,苏培则睡在了耳房的塌上。
换了个地方睡觉,苏培毫无意外失眠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好似才合上眼,便被徐阿水轻轻推醒:“苏爷爷,到寅时了。”
苏培傻呆呆的,眼神放空,不知今夕何夕。转动着浆糊般的脑子,算出寅时才凌晨三点,他又抑郁了。
徐阿水脚步轻得像是轻功水上漂,在没有点灯,昏暗的屋内来去自如,拿着衣衫前来伺候苏培穿衣。
苏培像是木偶般,被拉着下了塌,任由他穿好衣衫,跟在他身后走出耳房。
徐阿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忙转过身,压低声音焦急说道:“苏爷爷,您仔细着脚下。”
苏培停下脚步,努力让自己的脑子开始运行。耳房离卧房近,胤禛还在睡觉,伺候的奴才要提前起床准备,又能吵着他,所以一定要走路无声。
于是,苏培学着跟贼进屋踩点那样,放轻手脚走路,抬脚落脚。
四周安宁暗沉,苏培看着眼前徐阿水的背影,走着走着,仿佛看到一幕滑稽的哑剧,无声笑得全身发抖。
眼泪从眼角飚出,他抬手随意一抹,将冲出去的眼屎也一并抹干净了。
京城的秋季早晚很凉,苏培走出耳房,被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得清醒了几分。
先去解决了五谷轮回,再去到厨房,这里热闹许多,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灶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
徐阿水领着苏培到了东厢单独的屋子,有人飞快提来了热水,徐阿水忙个不停,把青盐牙刷递到了他手上。
等刷牙漱口后,徐阿水上前挽起苏培的衣袖,他走到架子边洗完脸,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徐阿水没有苏培的待遇,只就着清粥啃了两个夹着酱菜的饽饽。苏培的桌上摆着浓稠适宜的小米粥,雪白的象眼馒头,两片切开的咸鸭蛋,还有小半碗银丝鸡汤细面。
实在起太早,苏培一点胃口都没有,考虑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午饭,他硬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塞了进去。
吃完之后,再用清茶仔细漱过口,检查过仪容可否妥当,再回到正屋去叫胤禛起床。
苏培蹑手蹑脚走到塌前,刚要出声,便听到床帐里传出了动静,一双腿先伸出来,胤禛拨开床帐下了塌,面无表情往净房走去。
苏培跟着进去,如同徐阿水伺候他那般,伺候胤禛洗簌出来,丫鬟捧来了衣衫帽子,等胤禛穿戴整齐,桌上的早饭也已经摆好。
苏培看了下,胤禛的早饭只比他多了份白切羊肉,一碗牛奶,心中莫名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