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和谢依一起向门口的方向望去,颜霁月狼狈站在门边。
几日不见他已经瘦的不成人形, 往日只现宽大的衣袍此刻就像挂在骷髅架子上的一块布,而且还是脏兮兮的,面容更是憔悴。
如果说曾经的颜霁月是一株美得令人倾倒的花, 现在的他就开始凋零。
颜霁月看着苏慕紧紧贴着谢依, 手还扣在他的后脑上, 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插入他的长发, 嘴唇红肿,再看谢依还未来得及褪下娇羞的神情,他瞬间明白了他们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晃了晃身子,若不是抓住了门上的铁环,他整个人就要摔倒在地。
苏慕看了看颜霁月,又看了看谢依,收回手站了起来,但没有上前去扶住颜霁月。
她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神情不咸不淡:“你怎么出来的?”
颜霁月被禁足的事情她早就听说。
颜霁月脸色苍白,无色的嘴唇干裂出血:“我、颜家的墙角有一个狗洞。”
怪不得最爱干净的他身上如此脏,怪不得他身边没有小萍跟随,孤身一人站在她的房前。
苏慕突然沉默。
颜霁月何等的心高气傲,居然会有心甘情愿钻狗洞的一天,她甚至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弯下在她面前都从未弯下的腰,拱着挺拔的身子,低下高不可攀的头,冒着被仆人发现嗤笑的风险,一点一点将身体蜷缩挤过狭窄脏污的狗洞。
但......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慕坐回凳子上,既不请他进屋,也不上前迎他,更没有一句算得上关心的客套话。就淡淡的嗯了一声,问道:“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听着苏慕算的上冷淡的语气,颜霁月黯然垂下眼帘,他们之间就隔着十几尺的距离,却仿佛万水千山那样遥远。
面前的人,是他的妻主,他们曾经做了十年夫妻,可现在,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颜霁月忽然眼眶泛起酸涩,强忍着才没有让泪水涌出:“......我想来看你。”
“看我?”苏慕无声的笑了:“行了,既然看到了,那就回去吧,不然颜主君知道你偷跑出来要着急了。”
她不想深究颜霁月为什么宁肯钻狗洞也要来看她,不过她不在乎,也不想深究,只想赶快把他打发走,因为她明显感觉出身旁人的不满。
这种不满不是对她,而是对颜霁月,即使现在谢依乖乖巧巧的坐在她身侧,不出声不说话,可她就是能感受到谢依对颜霁月散发着强烈的敌意,当然颜霁月也是如此。
他们好像天生就不对付,两世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