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放过!”
世子一叠声否认三连,要不是知道药效凶猛,他恨不得一口吞下杯子毁尸灭迹,“对、对了!可能是我手下人自作主张……”
“真的吗?我不信。”
聂昭迤迤然缓步上前,一手提起桌上酒壶,手掌平削,轻而易举将那酒壶劈成两半。
“你瞧,这是什么?”
那酒壶中装有夹层,显然是专门为世子设计,一层用来自斟自饮,另一层用来给他看中的女子加料。
泾渭分明,一目了然。
“这是……”
事已至此,秦筝再天真也看清了来龙去脉,只觉得背脊发寒,对秦弈的愤怒与失望如潮水般涌起,“我从未对不起大哥,他为何用上这般手段,意欲害我一生?!”
“我更想不到。”
她又转向世子,姿态不卑不亢,目光灼灼如炬火,“威名赫赫的镇国公府,竟是如此藏污纳垢、蝇营狗苟之地。世子才情享誉京城,人人交口称颂,不知又有多少水分?”
那还用问,聂昭想。
大海啊你全是水~
人间啊你全是鬼~
“我、我……”
世子面如金纸,满头冷汗涔涔,“确实,那些诗文不是我写的。但我也不想啊!都是我爹,他非要逼我出人头地……”
“大胆!什么人在此闹事?!”
“有刺客,保护世子!保护世……世子?您趴在地上做什么?”
就在此时,一阵纷繁杂乱的呼喊声、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聂昭:“哦嚯。”
秦弈飞出门外的姿势太浮夸,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鬼哭狼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有无数披坚执锐的卫兵蜂拥而来,将客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他们显然疏于操练,素质堪忧,有人冲进大厅时被门槛绊了个趔趄,还有人被同伴狠狠踩了一脚,“嗷”地一声蹦起老高。
“……”
聂昭一眼扫过,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闲散姿态,面向门口后退一步,落落大方地坐在首席。
为了增强气势,她很想一脚踏上世子颤抖的电动马达臀,又怕脏了自己的鞋底。
几番纠结之下,她最终还是选择跷起一条腿,支起一条胳膊,一手斜斜托着侧脸,眼神中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装的),还有四分“今天你们全都得死”(真的)。
那架势不像仙子,更像是铜锣湾唯一指定扛把子。
作为扛把子,聂昭的发言也充满社会气息:
“怎么着?大家伙儿,都来吃世子的席哪?这么热闹,要不再请个乐队助助兴,唢呐一吹布一盖,全村老少等上菜。那才叫排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