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搂了一大堆衣服吃力的样子,他双手跃跃欲试,但仍记着她的话,不敢靠近。
李宛心里的那股气更胜了,对着门就是一踹。
脚上穿的鞋底薄,不似现代那样硬,踹得她脚趾疼得一抽搐,不自觉去捂住自己的脚,手里的衣服也尽数散落在地。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晒干的衣服弄脏在地,又得重新洗,再加上脚趾传来的阵阵痛意,她心里不由得泛起委屈,鼻头一酸,眼睛就红了,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
张彪再也顾不得她说的话,疾步走到她身前,给她揉脚。
“是不是这里,还痛不痛?”他笨拙地安抚着,不敢用力,也不敢不用力,轻轻地揉搓着。
李宛还在流泪,抽抽噎噎,时不时抱怨两句,“你轻点儿。”
张彪闻言赶忙放轻了些。
月色朦胧,月光倾泻在廊下两人身上,女子乌发垂肩仰头流泪,男子则半蹲在地轻轻揉搓,两道身影交相辉映,衬得今晚的夜色格外旖旎。
眼泪一滴一滴顺着女子的脸颊滑落,滴在张彪的手背上,烫得他一阵心疼。
“你手帕呢?”他问道。
李宛没有搭理他,继续流着泪。
张彪对着屋内看了眼,也没有看到,一时失了主意,掩起袖子就准备帮她擦泪,却被李宛避了过去。
“是脚还疼吗?”
李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张彪有些不知所措,把她抱到木凳上。
然后又去拿来他屋内的外伤药,递给李宛。
见她迟迟不动,他冷声道:“你涂还是我涂?”
李宛还记得上次猛烈的药效,当时都快疼死她了,迟疑半晌不肯涂,再说她的脚确实也没那么疼,只是心里不舒服,有些闹脾气。
但看着张彪冷肃的面庞,她又有些犯怂,不敢直言说不涂,只得哽咽道:“我脚不疼了。”
“不疼为什么还要哭?”张彪反问道。
“我心里不痛快。”
张彪猜测她是为了那堆衣服,“衣服我等下帮你洗,你不要哭了。”
眼前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花枝乱颤,瘦削的肩膀也跟着微微抖动,好似下一刻就会破碎般。
张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一把揪住,窒息得厉害。
相处这么久李宛也算了解了些张彪的性子,直得可怕,跟他说话只能直来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