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李宛送包子时走得急,恍惚之下一时就忘记了。
两人闲话了几句。
李宛看着秀秀泛红的眼角,苍白的小脸,一阵心疼,想问些什么,可话堵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怕揭她的伤疤,只得强装无事。
气氛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衬得外面的蝉鸣声好似也更大了些。
李宛有些手足无措,跑到房间将她托张彪囤的小零嘴通通拿了出来,都是些点心和干果之类的,放在秀秀面前,零零散散挤满了一整个桌子。
秀秀被李宛别样的安慰所刺中,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鼻头一酸,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在手背上,滴滴灼热。
李宛轻抚着她的背,哭出来就好了,既然不想说,总要寻个宣泄口,哭出来就没事了。
屋内哭声越来越大,眼泪似泄闸的洪水般,再也控制不住。
过了好半晌,哭声渐渐变小,秀秀将头靠在李宛怀中,抽抽噎噎地说道:“我阿爹受伤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好怕,好怕阿爹就会这样离开我。”
原来她阿爹做活时不小心从房梁上摔下来,伤得很重,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已经请镇上最好的大夫看过了,开了三天的药,说还得看看后面的情况。
“现在阿爹已经吃了两天药了,还是没有醒来。宛姐姐,我真的好怕失去我阿爹。”说着又开始啜泣起来。“大夫本来说是要开七天的药,可家里余钱不多,只够买三天的药。”
秀秀手中的手帕已被眼泪浸湿,泪水还在不停地从面颊划落。
“阿娘自阿爹出事起就没睡过一个整觉,白天还得做活,我真的觉得我好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李宛听完后一阵心酸,劝慰道:“谁说你没用了,上次不是还绣绣帕为家里挣钱了。你要相信你阿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现在你要振作起来,张叔的药不能停,后面肯定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
说完她起身拿出藏在柜中的钱袋,倒出其中所剩不多的余钱,“秀秀,宛姐姐这儿只有这些,你先拿过去用,治病要紧。等这个难关跨过去后,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她将钱递到秀秀手中,又掏出自己的手帕替秀秀拭泪。
手帕轻柔地抚过秀秀的眼角,没有了泪水遮挡,视线瞬间由朦胧变得清晰,杂乱无章的思绪也随之变得清明。
宛姐姐说得对,阿爹一定会没事的,她得努力绣绣帕挣钱,吃了药,阿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秀秀看着递来钱袋,迟疑了下,明天阿爹的药就吃完了,最终还是接下。
心里一片柔软,紧紧搂住李宛的腰,感谢的话不知如何表达。
她知道这是宛姐姐身上所有的积蓄,她竟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
想到此,鼻头又开始酸涩起来,感动得一塌糊涂。
心里隐隐开始嫉妒起张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