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的确有旧俗,佛前点灯聚福德,因有善业。可今已不常见。托佛前点灯人奉灯,为何要托人点灯,这佛前点灯人又是谁?
雨绵绵的大起来,我合上书,趴在阁子上看雨,一个小宫女撑着把油纸小花伞,小心翼翼的扯着裙子踮脚避开积水出去。
又是素白的软靴,又是浅碧的裙子,手里还攥着一个小盒子,这样走下去,可得把一身新衣裳都糟蹋坏了。
我在阁子上道: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
那小宫女听见声响,左右张望也不见人影,疑惑的呆愣着,又提起裙子往前迈。
我憋不住笑。
这才发现了我,仰头惶恐,又要提点衣裳又要撑伞又要行礼,七手八脚不知从何做起:见过公主。
仔细你的衣裳被雨淋坏了,要做什么去?
小宫女含蓄的羞涩一笑,一双眼眯的像羸弱的新月:回禀公主,奴婢在花丛里发现一只毛绒绒的小鸭子,想着或许是后苑里的彩鸭偷偷在此生的,因此想把小鸭子放回湖里去。
我兴致勃勃:你等等,我跟你一道去。
我打着伞,小宫女许是惶恐了,连声不敢。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奴婢靛儿,刚分到星河苑没多少日子,所以公主不认得。
新荷亭亭,珍珠乱糁,靛儿小心翼翼的把小黄鸭放入鸭群,又仔细辨认了一番:的确是小彩鸭,也不知是哪个糊涂鸭妈妈把孩子生在别处。
折一支荷叶顶在头顶,雨下的愈发大起来,靛儿和我顺着后苑廊檐一溜烟往星河苑跑。
垂纶亭里有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若是成了必有厚谢
另一个声音道:都打点好了就等着半个月后,都是为贵人办事
我欲听下去,前头靛儿在廊下招手,只得踏实步伐,咚咚的从亭前而过。
星河苑前遇见如意,见我和靛儿匆匆而来,微笑着摇摇头,行礼道:公主。
我拎着裙子不理他,倒是靛儿,认认真真的跟在我身后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内都司。
真是没眼力劲的丫鬟啊。
如意唔了一声,再无什么言语,靛儿见我径自从如意身边走过,顿时涨红了脸追了上来。
回星河苑嬷嬷追着我换衣裳,我问道:今日可曾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