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郎心悸,莫名委屈,鼻子发酸,但他忍住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房子跟地卖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地?
杨大郎不说她都不知道家里还有地,不过不管地不地的,回头肯定也得一起卖了。
瞅着面前想守着一亩三分地一辈子的杨大郎,嫌弃的撇了一下嘴巴。
去镇上学本事,以后有钱了,你想买多少地就有多少地。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嫌弃更浓。
你真应该跟你两个弟弟学学,瞧瞧他们多沉稳,遇事好歹听人把话说完,话都没说完你就激动起来,跟那炸了毛的公鸡似的,还是一只怂毛公鸡,就知道扯着嗓子咯咯叫
虞婳一说起来,那就是停不下来,源源不断的话吐出来,砸得眼睛红了,然后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呃得,喷人喷习惯了,一时没控制住力度,喷狠了。
她声音放柔软下来,说:行了别哭了,我不说你就是了,不过这房子你要留,肯定是留不住,我们一走,你那大爷爷家,肯定会想办法占了我们这个房子。
与其被弄得乱糟糟,还不如直接卖了了事。
当然,你要是想送给那家人的话,那就送吧,反正这个房子又不是我的。虞婳这话只是试探。
不要。
杨大郎的声音也弱了起来,他前天说把房子送给大爷爷一家那是气话,两个弟弟不记事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们爹活着的时候,就跟大爷爷家不对付,如果他们把这房子送给大爷爷家,爹他估计会被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虞婳笑了,看来老大并不是真的想把房子送给别人。
那卖不卖?她问杨大郎。
杨大郎没有回答,反问后娘:你真的在镇上买房子了?
虞婳从怀中摸出房契地契搁在桌子上:呐,这是房契地契。
三兄弟看着那两张纸,不认识字的他们:
虞婳看他们这样,突然想起来,他们三个都是文盲,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出什么花来。
她把房契地契又收起来,打量三家伙,轻飘飘地说:看,这就是不认识字的下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被人卖被人坑都不知道。
杨大郎抿紧唇,红眼盯着后娘。
杨二郎握紧拳,对后娘说:我会好好读书。
虞婳咧嘴笑起来,冲杨二郎说了一个「乖」,然后对满眼羡慕的小三说:等我家三郎的脚治好了,也能去读书。
真的能治好吗?杨三郎再次问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