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支看了她一会儿,拍拍她的背:“不要太急着下定论,万不得已的时候才需要做选择。”
“我们现在不已经是万不得已了吗?”
薛支笑道:“为何不能认为是进退皆可,后面还有多少变数,你能预料得到?”
善缘把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咕哝:“是要走一步算一步呀,大哥,你太坏了,一点底都不给,我可不想到最后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干脆把你砸晕拖回山算了!”
挪了挪身子,突然嘎吱一声,她把手伸到裙子底下一捞,把香囊掏了出来,虽然被疕刹折腾过后,里面没几朵干花,但毕竟是冷如月的心意,善缘还是要了回来。
不过之所以还要回来,其实另有原因。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她往窟外看了看,确定没人才低声道:“姨娘在香囊里放了张纸条,必有深意。”
“那不是一张白纸?”
善缘掏出纸条打开摊在地上,从香囊里拿出一朵草红花,沾了水在纸面上涂抹,红花被就常被用作染液的原料,浸水后挤出的汁液也呈灰黄色,当黄水慢慢渗入纸面后,竟慢慢浮现出一列列红字。
“瞧,这叫花间寻情,是姑娘们传情时惯用的手段。”
善缘小心翼翼地将纸翻了个面,二人看过后,她就把纸揉成一团吞进肚里。
待到傍晚时,释剑佛老挎着个包袱晃了进来,善缘本来还靠在薛支身上,一见到他连忙爬开。
释剑佛老笑她不知羞,打开包袱,里面竟是几块热乎乎的锅头饼。
“上附近村里要来的,趁热吃吧,不吃荤的和尚最难伺候!”
他叽歪着往地上一坐,拿起两块饼,一块丢给薛支,一块递给善缘,口里不住抱怨:“那两小崽子下山这么久怎的还不回来,想把为师的饿死吗?”
善缘咔嚓咔嚓地大口啃饼,包了满嘴,含糊道:“你喝酒杀生又要吃肉,为老不尊,当什么和尚?戒都给你破光了……咳咳。”
释剑佛老哈哈一笑,解下腰上皮囊扔给她:“喝吧,别噎到。”
善缘也不客气,拔了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捶捶胸口,又把皮囊递给薛支,好奇地盯着释剑佛老,至今为止,她所见过的宗院和尚不是浑身戾气就是阴险狠毒,这老头子倒是个异类。
爽气又能侃,看着老不正经,办事说话却都牢靠得很,说奸猾吧他表现的又特别坦直,当然跟什么侠义心肠扯不上关系,只是觉得这老和尚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