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缘把她又往冷如月身前推了推:“要我拿镜子来给你照照吗,这眉眼口鼻,哪一处不像?好了,别拖拖拉拉,爽快叫就是了,你叫了娘,以后就真成了我妹子,不好吗?”
“什么?她也是你娘?”
“是我跟你薛大哥的姨娘,故事以后跟你讲,先叫了再说。”善缘在她脑后拍了一记。
灵珠嘟起嘴,拿帕子又使劲擤了擤鼻子,垂下头,不甘不愿的叫了声“娘”。
冷如月含泪微笑,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灵珠红着脸推开她:“你……要说话便说话,搂搂抱抱的,成……成何体统!”
善缘噗嗤笑出声来:“甭管她,在害羞哩。”说着伸手捏捏灵珠的脸颊。
冷如月见她们关系亲密,不由深感欣慰,将张宣公如何遭陷害又如何能重回道清观讲述给她们听。
灵珠听了之后仍旧冷沉着脸,坚持道:“师父不会这么做,其中必有误会!”
冷如月眼神微闪,忽听屋外有人道:“误会?小师妹,你也太高看她了。”
善缘不悦的蹙起眉头,灵珠道:“是奉节先生?有话进来说,别鬼鬼祟祟站在外头!”她自幼跟着戮天行,感情不比寻常,自然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是,此刻听奉节先生言语轻慢,哪怕他是监院也好、师兄也罢,都别想得到什么好脸色。
奉节先生推门而入,冷如月起身行礼,为他搬了张凳子,轻道:“先生,你好好对她说罢,我讲的,她似乎不能明白。”
灵珠端坐在床边,表情凝肃:“明白什么?有话快说!”
奉节先生愣了愣,估计也是头一次遭她这么冷言相对,干笑一声,道:“小师妹,你不相信自己的父母,反倒更信戮天行那个外人么,你可知道她任掌教之前都做些什么?”
灵珠道:“别卖关子,要说便说!”
奉节先生哈哈一笑:“她执掌戒律堂,专事惩处叛道,掌殿期间私造刑具滥施酷刑,在外反口复舌、背信弃义,被人称为诛道邪神,哼,身在道门,却要诛道,简直可笑可恨!”说到这里双目怒瞪,掌拍桌面:“当年天连决,金阙真人与二师伯于天龙坛上争夺掌教之位,因没让她参加,她竟大逆不道,对师祖动武,被击退后怒而反出道清观,加入了恶名昭彰的阎蟾派邪教,后阎蟾派被江东三大派门联合歼灭,她竟然又腆着脸回到道清观,其时师祖已飞升,二师伯行踪不定,金阙真人念及同门情深,又让她重归旧位,没料到她竟忘恩负义,为夺掌教之位不惜阴谋陷害!”
善缘听着稀奇,问道:“听你说的这么具体,难道都是亲眼所见的吗?”
“不错,我自金阙真人上位,便在观里做监院,这道清观里外发生的每件事我都历历在目,戮天行胁迫掌教,逼他退位乃至违背承诺将他骗至断崖一掌击落,都是我亲眼所见,只是!”奉节先生叹口气,咬牙道:“我武功低微,又怎能与她抗衡?唯有先假作顺从,再伺机为真人报仇。”
善缘心说好个假作顺从再伺机报仇,亲眼目睹掌教被陷害的全过程还能闷不吭声,心安理得的继续做监院侍奉仇人,还真难为他这般忍辱负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