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郸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你爹将你镇压在井里,想必这日子很难熬吧。”
阿馥被刺痛了伤心处,牙齿咬的咂咂作响。
两人你来我往,酆郸面色不变,倒是小姑娘一张脸憋得通红。
酆郸看似温和,话中绵里藏针,眼看着云容过来寻她了,他才缓缓起身,眉宇间少了几分散漫:“我看她待你极好,若你有几分良心,同你那父亲不同,我倒还能高看你几分,送你去投胎。”
“若你执迷不悟,”他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嘴边挂着点笑,却让阿馥心底发憷,“我便是不要这鬼帝的名头,定让能让你生不如死。”
辛云容赶来的时候,阿馥正抱着布偶发呆。
她无精打采地像个焉了的黄瓜,被云容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小声问她:“阿姊,你喜欢阿馥吗?”
云容不知道她这是又听了谁嚼舌根,连忙哄着她:“阿姊不喜欢你,喜欢谁,勿要多想。”
阿馥埋在她怀里不说话了,过了两日,侍郎四十大寿,酆郸带了礼过来贺寿,辛云容穿了身新裙裳在后院里带着女客赏花喝茶,一般这种时日都是她待客,等到有闲暇她才会去看看一个人躲在房里的阿馥。
父亲不让她出来,待她去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她问阿馥的丫鬟,却没得到任何线索,正四处寻人时,却又撞上了衣着华服,面如冠玉的酆郸。
看她着急的模样,不过几句试探,就顺水推舟地同她一起寻找起来。
一边安慰她勿急,眼底却是一片了然。
辛云容还记得上回阿馥被欺负时那群小娘子的口无遮拦,她一时着急走得快些,没成想崴了脚往一旁倒,腰上多了一只冰凉的手,酆郸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轻轻一托,就将她又扶了回来。
被他这么一拉,云容微红了脸,福身向他道谢。
酆郸眼神坦荡,背在身后的手却残留着小娘子柔软腰肢的触感,目光变得幽深,一眨又消失不见。
他们刚走到檐廊,就听到正堂里一阵哄闹,云容隐约听见了阿馥的声音,急忙提着裙摆往那赶去,门口围着一众客人,她好不容易钻进去,却发现是阿馥站在正堂里,脸上没有戴面纱,袒露出自己面上的胎记,正向侍郎送出她练了许久的一幅祝贺词。
听着正堂里的窃窃私语,那些目光仿若尖刀刺入他的胸膛,侍郎面色涨得通红,却是一把挥开了那幅祝贺词,眼里掩不住的厌恶:“还不来人把她拉下去!”
纸张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阿馥死死盯着地上的字,漆黑的瞳孔快速蔓延到眼白处,再抬眼侍郎被吓得退后了几步。
她缓慢地缠绕着手中的黑发,一根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