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坐上那至尊之位,还要令他痛快千万倍!
那柄折扇也迎着他逐渐冷凝的目光而缓缓压下,冷箭离弦声骤然响起,摧枯拉朽般撕裂整个冬日寂静的深夜。
只剩那一丝狂笑还浮在空中,很快也被风吹散,不留一丝痕迹。
第89章 怨恨
夜已近子时, 天居然下起了雪。
起初只是些许雪粒子,撒盐似的“沙沙”拍打着轩窗。没一会儿便如扯雪般,纷纷扬扬覆盖了整座帝京。
本就不甚热闹的城池,便显得越发寂寥, 宛如一条风烛残年的巨龙, 盘曲在雪下奄奄一息。
皇城各处也早已寂寂泯于墨色之中, 唯有金銮殿依旧灯火通明。
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地矗立在外, 将这座象征无上皇权的巍峨宫殿围成铁桶, 连一只多余的苍蝇也飞不进去。
内侍宫人全瑟缩在角落,垂首躬身,不敢言语, 身子抖得宛如筛糠。
莲花台前的那抹倩影, 倒是清闲自在。纤纤素手执一支火折子,像捻一枝花。婀娜长裙顺着烛台架一步一步逶迤而去,声音也同她身姿一样婉转曼妙。
可说的却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母后还不打算告诉我们,玉玺究竟在哪儿吗?”
太后坐在烛台架尽头的帽椅上, 双手被反剪在椅背之后,由麻绳束缚着。
隆冬严寒,麻绳浸过井水, 变得格外冷硬。勒在皮肉之上, 诚如利刃一圈圈剐过手腕。还不能挣扎,越挣扎,绳索便收缩得越紧。
刚捆上没两个时辰, 太后苍老的手腕就已经刻满红痕, 眼下更是血痕累累, 深可见骨。
负责侍奉太后的宫人都闭着眼, 不忍心看。
太后却犹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老眸精光不减,睨着小章氏冷笑道:“皇儿早已废黜你的皇后之位,你这句‘母后’究竟在喊谁?哀家倒是糊涂了。”
小章氏手里的火折子轻轻摇晃了下,没能对准烛台上的线引。火没点着,只一缕淡淡青烟“滋”声在引子上袅袅升起。
小章氏精致的面孔隐在淡烟后,眉梢抽搐,隐约显出几分难堪。
但很快,她便摇手熄灭火折子,随便往地上一丢。人缓缓上前,立在太后面前,弯腰一把捏住她下颌,寒声道:“老东西,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
抬手指向旁边的髹金龙椅,她指尖力度又加重不少。
“眼下晗儿离那把椅子只差一步,即便你不说,我们最后也能找到玉玺,不过是多花费一些时候罢了。无论怎么反抗,这结果都不会有一丝一毫改变,太后又何必坚持,在这里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