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又是踮脚窥探,又是互相咬耳朵,猜测马车里头就竟坐着哪路神仙,能叫这二位亲自保驾护航。
那视线灼热得,好似能透过车窗帘子,直刺到人脸上。
元曦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得来的片刻空暇时光,她也不敢放松丝毫,一路挺着腰,直着背,比上皇后跟前请安还煎熬。
直到马车停在永春园门前,她扶着宫人的手,从车上下来,她都不敢乱动。
原以为,等她进了园子,一切“折磨”就都该结束了。
可他们俩却以实际行动告诉她说,没有。
“听说园子后山顶上有片昙花丛,眼下正值花期。今日天公作美,像来月色也甚是不错,不知郡主是否有意,同本王一道上山欣赏?”
才从马背上下来,连瑾便迫不及待跑去车前寻她。见有一瓣茉莉沾在她发间,像是刚刚下车时,蹭到了道边的花树,他便伸手,想帮她摘下来。
却是被旁边横出来的一只修长玉手无情拍开。
“盛夏天燥,郡主一贯是个怕热的,又劳累了一天,作何还要去受那登山之苦?倒不如随我去颐江上泛舟,既能避暑,又能赏满池凤荷,可谓一举两得。”
卫旸不紧不慢道,余光自狭长眼尾斜斜逸出,睨着连瑾,鄙夷又轻曼。
明明已经帮她摘下那瓣茉莉花,手却迟迟不肯放下,始终横在元曦和连瑾之间,似一只蛰伏的孤狼,只要连瑾敢靠近,他便会不客气地给他一记手刀。
连瑾也是个刚硬的性子,且他心里还记着归云山上的仇,这会子正愁没地方发泄,玉石也抬起下巴睥睨,气势丝毫不输。
可谓冰火两重天。
元曦可怜巴巴地夹在中间,努力低头当空气,唯恐他们这时候突然来一句:“你今夜究竟要去哪儿?”
而他们俩似有心灵感应一般,还真不约而同低头看向她。唇瓣开合间,那令人头疼的问题即将出口。
却也就在这时候,露种奉太后之命出来接人,恭敬地同三人行过礼,笑盈盈对元曦道:“郡主可算来了,太后刚刚还在念您呢。
“太后早前同您提过的那位唐家世子,也就是太后娘家的孙侄儿,今儿也过来了,就在里屋同太后说话。她打发奴婢过来接您,让您今晚务必留下来,哪儿也别去,就同他们一道用饭。”
话音未落,某两人就齐齐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