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和卫旸。
天色又暗下些,天边笼起彤云,你追我赶地布满苍穹,怕是又要下雪。
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北颐好些地方都闹了雪灾,帝京也没能幸免。
元曦已经不记得第一场雪是何时落的,只知道那场大雪过后,卫旸就离开帝京,奔波各地赈灾,到现在也没回来,年节也是在外头过的。
他没有写家书的习惯,递回来的折子,也只是例行禀告公事,不会给自己报平安,也从不过问亲友的近况,更不会提她。
元曦说是他的“妹妹”,可很多关于他的事,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譬如,他现在到了哪里,又撤掉了几个贪墨赈灾银两的地方官,平定了哪儿哪儿的暴-乱。
又譬如,他这次赈灾回来,陛下就会给他赐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章夕樱搬进了东宫。
拿着东宫的令信,堂而皇之地住在卫旸寝宫的隔壁。虽还没过明路,宫里宫外已经开始尊称她为“太子妃”。
据说,是卫旸首肯的。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卫旸如今也二十有一,同样的年纪,旁的世家公子都已经抱上孩子,他身为太子,身边却连个侍妾都没有,委实不应该。
章夕樱是他的表妹,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娶她做太子妃,也合情合理。
是以后来皇后设宴为她庆贺,元曦也去了,恭喜她,祝福她。
可章夕樱却还了她一个大礼——滴血验亲,猝不及防。
也不知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本想寻她问问,可没等元曦张口,章夕樱就先颤着声儿问:“你、你想做什么?”边喊救命,边“被她推下水”。
章夕樱越是强忍泪水为她说话,她身上的“罪孽”就越重。皇后斥责,宫人内侍侧目,连不理朝政、避世已久的建德帝,也数落了她两句。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听。
也是,一个连公主都敢冒充的骗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元曦也懒怠再说什么,写了封信,问卫旸该怎么办?
毕竟当初,是他带自己进宫,冒充他妹妹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算再不屑搭理她,也该出面管管。
可她信还没送出去,卫旸的信就先来了。
从青州快马加鞭送达,厚厚的一沓,一字一句皆为他亲笔所书。丝毫不关心她身份败露之事,只一味训斥她为何如此“恶毒”,要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