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鸾好奇盛煜素日读哪些书,倚案站着,目光层层挪高,最后落在书架最上方。
纹理细密的架顶上,并未搁旁的东西,唯有一方狭长的锦盒,不算太新。这种形制魏鸾见得多了,定是装书画所用。盛煜这书房里,满架皆是书卷,也没悬哪位名家的书法画作,那锦盒在屋里绝无仅有,自是格外惹眼。
以盛煜的身份能耐,里面必是贵重之物。
好奇的目光不由驻留。
因盛煜尚未出来,便问洒扫书房的仆妇,“那里头装的是哪位名家的卷轴?”
“奴婢也不知。主君吩咐过,这锦盒谁都不许碰。”
仆妇答得恭敬。
这样说来,是无缘一睹了。
魏鸾有点失望,回身时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她初嫁入曲园时,周骊音曾跟她说过,盛煜有过心上人,有人曾见他偷偷描画女子画像,很是郑重。莫非,锦盒里装的就是那女子的画像?
毕竟,若锦盒里是朝堂机密之物,不会如此随意搁着,若是书法画作,自可拿出供人赏玩,何必束之高阁,还放话不许任何人碰?
自是装了特殊的东西。
魏鸾忍不住回头瞧了眼锦盒,轻轻咬唇。
当初周骊音说那些话时,她不过新婚初嫁,跟盛煜摆着相敬如宾、奉命行事的姿态,只觉这男人岁数不小,有心上人也不是怪事,甚至好奇那女子是何等模样。而今夫妻感情渐渐融洽,她也盛煜也愈来愈上心,再想起此事,心里便有些酸酸的,不大舒服。
他是她的夫君,虽未行周公之礼,等盛煜伤愈,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这画轴藏在书房里,算怎么回事?
魏鸾眸色稍黯,听见脚步声,忙迅速收回目光。循声望过去,就见盛煜倚靠在门框朝她招手,而后朝仆妇递个出去关门的眼色。
仆妇恭敬退下,魏鸾走过去,被他牵入内间。
门窗紧掩,周遭寂静。
盛煜牵住她手,神色是少有的肃然,“今日寿宴,章氏姑侄虽不是冲你,往后未必不会。宫里宫外,都得谨慎提防。这枚铜哨你收好——”他说着,自袖中倒出枚形如鸽首的铜哨,外加鸽卵大的青铜令牌,轻轻放在她掌心里,“遇险时吃这哨子,会有人来救。”
“令牌呢?”
“若被困宫中性命攸关,持此令牌,他们会为你办任何事。”
盛煜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三个名字。
这三个人魏鸾全都认识,却从不知盛煜与他们竟有瓜葛。
她满心惊愕,未料盛煜会给她如此重要的东西,亦未料盛煜在宫里的埋伏竟藏得那样深。心神震动之下,不由捏紧令牌,“性命攸关……今日这种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