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鸾跟着笑起来,“这是得偿所愿了?”
“那是自然!”周骊音得意。
这座皇宫富丽堂皇,金堆玉砌, 巍峨轩昂的殿宇尽是皇家的庄重气象, 但于周骊音而言,住得久了也无甚稀奇。且她身在皇宫时, 难免要被宫廷规矩约束着, 出入皆不方便, 哪像单独建府自由自在?
去岁永穆帝欲给她挑驸马时,周骊音不愿, 只想先搬去公主府尝尝鲜, 被帝后否了。
除夕那晚旧事重提, 周骊音半妥协半争取, 说若是让她搬到公主府,她便不再胡闹,年底前招驸马安顿下来,不再给帝后添乱。这话自然是缓兵之计,永穆帝岂能听不出来?不过女儿执意如此,且周骊音久居后宫未必是好事,便应了。
随后,内廷司挑选人手布置府邸,周骊音则要了营造图来过瘾。
按约定,等二月初春暖时节便可移居公主府。
魏鸾听她喜滋滋地讲完,也觉得高兴,打量那府邸总图,能有两个曲园大。
“在外面不像入宫麻烦,往后找你也方便,可不许偷懒谢客。”
“当然不会。”周骊音显然很期待出宫独居的日子,说没了宫里的规矩约束,往后一道游玩踏青射猎能方便许多。盛统领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魏鸾若在府里无趣,搬到她那儿住都成。
这自是玩笑话,魏鸾莞尔。
周骊音兴冲冲地显摆过营造图,又拉着她进了充当书房的内间。这地方周骊音只许贴身侍女出入,连章皇后来了都会被她撒着娇推出去,甚是隐秘。旁的陈设魏鸾都很熟悉,唯有墙上新挂的四幅画吸引了注意。
是几张仕女图,看容貌打扮,画的是周骊音的侍女宝卿她们。
看起来也不是宫廷画师的手笔。
魏鸾立时猜得关窍,啧啧叹了两声,将那仕女图挨个打量过,揶揄道:“我都没见过三弟的画作,你这儿倒是屯了不少。画的还是宝卿……快给我交代,是不是又仗势欺人,跑去折腾他了?”
“也不算仗势欺人吧。”周骊音笑得得意。
魏鸾才不信她会这么老实。
周骊音的笑都快从眼睛溢出来了,拉着她往里坐下,说她上回请魏鸾转送请帖后,盛明修倒是来了。只是少年傲气,在公主跟前的姿态虽恭敬,却不肯任由拿捏,说是学艺未精,不肯蘸笔。周骊音便设法打赌赢了他,才换来这四幅画。
“跟你打赌?又使诈了吧?”
“是他大意,怪我吗?”周骊音轻敲了敲墙面,“四张图,让他跑了四次,脾气都磨没了。不过他人倒是很好,明知是我故意蒙他,气得不肯抓笔,真画起来却用心得很,比那些画师强得多。”
这可跟魏鸾印象里的盛明修不太一样。
那位正是顽劣张扬的年纪,盛家上下唯独盛煜能治得住他,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遂觑着好友,目光灼灼,“他肯吃哑巴亏?”
“要了些润笔费,一副百金。”
这可真是棋逢对手,互不认输!
魏鸾大笑,“下回若是让他给你画像,岂不是又要敲诈一波?你做公主的挥金如土,我三弟可算是找到发财门路了。”
“才不呢。”周骊音唇角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