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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大战 ρò⓲Ьě.Ⓒòм(2 / 2)

“哼——看来只好战了。”芙蕾雅举起背后横背的抱枕。罗攥紧手中枕头,他知道,再有半分钟,这个枕头就要打在芙蕾雅的脑袋上。

基恩忙上前一步,在芙蕾雅耳边耳语了几句。另一边波利也同样对罗小说地说了两句话。

芙蕾雅和罗听完,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冷哼,转身离开。

一次发生在两位未来可怕的大人物之间的纷争化解于无形,我们至今仍不知道那天,基恩和波利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魔咒,似乎都没有办法彻底消除芙蕾雅和特拉法尔加·罗之间的矛盾。

因为这艘船就这么大,枕头就这么多,在漫长的建设后,所有的空间都被占据,枕头所剩无几。

剩下唯一可以进行扩展、填充枕头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处——对方的城堡。

一场早就已经预料到的战争终于降临。

在着名的天才基恩写完那本《基恩回忆录》之后,接受记者的采访还特意提到了那场战争,补充了一些书中没有的细节:

“罗的城堡很低,身体完全抬不起来,一坐起来就要磕头,我起初纳闷,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波利的政策。这座城堡里能够敏捷行动的只有是个小孩的罗。”男人顿了顿,露出微笑,“我差点都忘了,还有她。”

“她?”记者问。

“一个精灵。”基恩神秘兮兮地眨眼。

“继续说回战争吧。”基恩摆摆手,不愿意再提起,“我们起初和罗打游击,趁他们没注意去偷他们的枕头。但那座城堡太小,行动不便,很快我们就被罗发现了。战争开始于大厅,最初只发生在芙蕾雅和罗之间。他俩素来对彼此不满,我倒是并不诧异。很快罗西南迪就被乔斯扔出的枕头砸中了——我得说,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罗西南迪倒下砸到两方城堡。短暂的接触战争只能先告一段落,双方抢修城堡。

此时,波利当机立断,发布命令,放弃城堡,对我们一方进行第一次攻势部署,此即所谓的‘围墙’作战。波利发挥出了他在南海打仗时的经验,很快一条坚固结实的战壕就在我们面前升起。

在大厅里,我就看见芙蕾雅的眼睛眯起来。

‘基恩’她说,‘我们也来搭战壕。’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其实我不赞同搭建战壕,我们又没人上过战场,完全不知道怎么搭建战壕,而且枕头搭建得战壕说实话,没啥用。但我没有决定权,是无权质问芙蕾雅的决定的,于是我们也开始搭建战壕。

后来,我咂摸过来味了,没道理我都明白的事情,波利不明白,他才是那个上过战场的,我们中间的战略大师。我一拍脑袋,往后面跑,果然被他们摸了屁股。罗西南迪正偷偷地从我们后面拿枕头呢!我抓到他的时候他手就正从墙上拿枕头,身边还撞倒了不少城堡。

他被我抓了回去,芙蕾雅大怒,狠狠地惩罚了他。至于是什么惩罚的,我这里不便多说,你就自己明白一下吧。总之,被惩罚过后的罗西南迪老实了很多,红着脸躲避芙蕾雅的目光,又片步不被准许离开芙蕾雅,别别扭扭的拧着身体。

一个小时候后,罗提出要用一百块枕头换罗西南迪回去,我觉得这买卖合适,但芙蕾雅坚决不同意。罗西南迪被留下,罗在两道战壕后大骂,芙蕾雅得意地抱着红得冒烟的罗西跟他炫耀。

题外话,我那时候就觉得罗西南迪有妖妃潜质了。果不其然,一碰到那个男人,罗和芙蕾雅就没了理智。”

天才基恩的话或许带有一些个人偏见,我们可以从另一方听听这故事在他们嘴里又是什么样子。

“罗西南迪去了我就没打算让他回来。”波利说这话时正喝着酒,声音含混,我很努力才能听清,“他放在哪都是一个不安分的炸弹,还是让他去祸害芙蕾雅吧。不过这点彻底激怒了罗,那孩子未免太缠着罗西南迪了——不,也不是。”

他突然改口,“他俩,芙蕾雅和罗之间,罗西南迪其实没那么重要。——别误会,罗西南迪对芙蕾雅很重要,对罗也很重要,但当他们相遇,在他们之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什么,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芙蕾雅总能挑起罗的情绪,不过罗多大,多么成熟冷酷,只要芙蕾雅挑挑眉毛,他立马就会火冒叁丈。”

围绕着罗西南迪归属权的战争,经历长久的铺垫,终于在罗和芙蕾雅之间爆发了。

战况极其激烈,所有人手上都拎起枕头,打坏了就再从地上捡起另一个枕头。

枕头、被子、床单到处飞,羽毛和布料、细线飞舞,在空中打旋。

轻盈柔和的羽毛中,芙蕾雅和罗用枕头击中彼此,他们的目光都紧抓着对方,咧开嘴。

“我可真讨厌你。”芙蕾雅道。

“彼此彼此。”罗回应。

这女人和这少年,都没发现自己说这话时是笑着的。

“罗西是我的了,小鬼你得离他远点。”

“哈——柯拉松先生压根就不喜欢你。”

“这点由不得他。”

“是由不得你才对。”

两个人说着罗西南迪,却一次都没回头看过他,唯有看着对方的眼睛,互不相让。

纷纷扬扬的羽毛里,罗看见芙蕾雅散落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疯子一般,从嘴里吐出一连串猖狂的大笑。

自由和肆意从她身上倾斜而出,洪水一般冲击罗。

罗,小小的罗,得病的罗,命不久矣的罗,压抑的罗从没见过这么肆意快乐的人。

红发的女人完全不在乎任何规矩和来自外部的质疑声音,她想要做就做,想要和小孩斗就和小孩斗,想要玩幼稚的枕头城堡就玩幼稚的枕头城堡。

罗觉得她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人。

既然他注定要死,干嘛不像她那样活呢。罗心想着,心脏鼓胀,酸楚难耐。他好像一下想通了什么,放下了什么,长久以来珀铅病而引发的他,他心头的病痛好像被一下子治好了,巨大的无法承受的重量从他肩头挪开,一种无法形容的畅快感油然而生,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自己得了病。

他不禁笑起来。那笑容淡淡的,看得芙蕾雅直撇嘴。

“难看死了!”她大吼,“小鬼,你还是适合愁眉苦脸。”

罗偏要笑,芙蕾雅怎么不爽他怎么笑,轻蔑的笑容让人看了直想打人。

芙蕾雅骂了一声,高举起枕头。

罗也把双臂挥到身后,准备好枕头。

忽然一排手传递一个毛绒玩偶迅速从他们滑过,所有人皆是一愣。

在他们的目光里,那个毛绒玩偶飞快地消失在拐角。

罗啊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大喊:“那个女孩!”

“酒桶精灵!”芙蕾雅激动的声音和罗迭在一起。

两个大战中的人猛地扔下枕头,跟着那个小熊玩偶就跑。

失去双方首领的战士们对视一眼,纷纷收起武器跟了过去。

很快芙蕾雅和罗就跟丢了,两人也分开,各自选了一条路去追。

芙蕾雅扎进罗的城堡,快速地匍匐前进,被单从头顶垂下来,芙蕾雅不断掀开,冲过去。

她爬过一条长长的、狭窄的通道,刚进入一个宽阔的空间,就被人拉住手腕。芙蕾雅顺着这个力度栽倒,一下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是罗西南迪。

在柔软、暖褐色的床垫枕头之间,昏暗的小灯泡散发着温馨的光。罗西南迪垂头看向芙蕾雅,柔软的金发顺着垂下,轻柔的发丝阴翳拢着他的表情,还有一些落在芙蕾雅脸上。

他俯视她,她仰视他。可罗西仍是胆怯的,抿着唇,手打颤,脸红红的,仍旧避开芙蕾雅的眼睛。

“芙……芙蕾……”他连她的名字也不能完整叫出来了。

芙蕾雅直直地看着他,看见一个被放在桌子边缘的玻璃制品。恍惚间,一种怜爱之心,一种恋爱的感觉突然出现。周围的光也暗了下来,透过枕头缝隙的光也暗淡了。城堡之外一切声音透过软绵绵的布料和棉花,变得模模糊糊,像是一团正在蔓延的雾气。

“嘘……”芙蕾雅的指尖碰到罗西的唇,轻柔得像一个吻。

“别说。”芙蕾雅柔声道,“别管基恩跟你说了什么,你在这艘船上唯一需要在乎的只有我。我不需要知道香波地发生了什么,我不喜欢那里,我永远不会问。”

罗西红红的眼睛看着她,有些茫然。基恩跟他说,必须要告诉芙蕾雅不可,芙蕾雅却压根不想听。在这里,他经常受到两股相反的力量拉扯。

他告诉自己,留在芙蕾雅海贼团跟留在堂吉诃德家族没什么区别,他总有一天,要带着罗离开他们。

可越是留得时间久了,这区别就大到无法忽视。罗好像已经融入这里了,他好像已经真的成了芙蕾雅这伙人之间的一员,他应该立刻阻止罗,阻止他真的在心里彻底加入这里。可今天罗的笑容,那个笑容,就是他一直渴望在他幼稚的脸上看见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自己拉住芙蕾雅是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他们的话,明明他内心深处并不是他们的一员。

还有芙蕾雅……唉……芙蕾雅。她没那么坏,真的,她其实很好,相当的单纯好懂,完全没有他哥哥复杂。可她又那么危险,比他哥哥危险千百倍。

她到底为什么看上自己,真的喜欢他吗?他完全搞不明白。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是为了罗……

反正只是为了罗——那他心里难挨都是感受是什么?看见芙蕾雅汗津津的身体颤抖时自己跟着颤抖的心弦是什么?他触及芙蕾雅火热目光时战栗的心情是什么?被她夸奖时肿胀的情绪是什么?

他已经完全搞不清了。

欲望从相触的肌肤之间产生,空气粘稠,温度升高,呼吸急促。

他,他在颤抖着。

罗西受不了芙蕾雅的目光,移开眼睛,一会又忍不住转过来瞥一眼。

他发现她在看着他。罗西垂着眼睛,睫毛颤抖,等她说话,但她不说,他也张不开嘴。

芙蕾雅也在等,等罗西说话,等他动手剥开她的衣服。但他没有,始终没有,她已经感受到欲念在他们之间流转,可男人始终一动未动

突然之间,她明白了。

罗西的主动还不是她的。她已经拥有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神,他的刻意避让,可能还拥有他的欲念和他的未来,但他的主动、他的求爱还不属于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属于她,而这才是与“爱”相关联的东西。

与“被爱”不同,“爱”是一种能量巨大的能力,不是人人都拥有这种能力。

罗西有“爱”的能力,但他还不愿把这种能力用在她身上。

但是没关系,她也有这种能力。她的爱磅礴又浩荡,她分给罗西一条江、一条河,甚至是一片海的爱。

因为他是罗西南迪,她喜欢罗西南迪这个人,像喜欢一把名刀、一件古董、一件珠宝。她当然不会像一件珠宝求任何回应。单方面的喜欢和拥有就足以让她开心。

没有任何反馈的爱或许终有一天会干涸,但是没关系,直至那片海洋的水都被耗干之前,她会一直喜欢他。

这一切无非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讨她喜欢,所以她要他。

她终于意识到她这段感情里与以往的不同。这一切,全都是由她开始,围着她的意愿打转,罗西南迪并不重要,就算是换一个人事情同样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所以,由她来吧,让她来单方面地爱他吧。

芙蕾雅拉下罗西的脖子,覆上罗西的唇。她抓住罗西的肩膀,两个人一下滚到中间。四只手握在一起,双腿缠到腰上。

芙蕾雅的体温略低于正常体温。她说这是因为她和库赞在一起待久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心平气和地提起库赞。

罗西南迪意识到什么,开始哭,他又在床上哭了,一边哭一边呻吟。他没停,始终没停。芙蕾雅抱着他,手指抚摸金黄的色彩,唇间哼着一首西海的情歌。

她没意识到自己在哼雷利唱给她的歌,每当她哭,雷利就会哼给她这首歌。场景跨越时空进行倒换,现在轮到她安慰别人了。

希望不会有罗西南迪把这首歌哼给别人的机会。不,她不是雷利。她会杀了她,然后杀了罗西南迪。

从芙蕾雅第一次见到罗西南迪时,他的命运就注定了。

他落到她手里了。

——

基恩站在城堡外,听见里面传来不该出现在如此童趣场所的声音。他嘴角一抽,立马调转脚步,走向另一条走廊。

远远地,他看见波利蹲在厨房的地上。波利也瞧见他了,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基恩走近,看见波利面前睡着一个黑发的小精灵。

小女孩抱着那个小熊玩偶,手里还紧紧握着半个面包,满脸疲惫不堪,眼睛闭起来,小嘴张开呼吸,眉头颦蹙,鼓鼓的眉心不断抽动,好像做了噩梦。

波利伸出一只指头,在小女孩眉心轻柔地揉动,将紧锁的眉心揉开。

“她多久没睡了?”基恩小声问。

“自打上来之后就没好好安稳睡过。”波利更小声地回答,“没想到这是潜水艇吧,吓了她一跳。”

基恩笑了笑。

两人看了一会小女孩的睡颜,一起静悄悄地离开。

他们走后,没多久,小女孩睁开眼,躺了一会,站起来爬回一旁的木酒桶里。立马的被子换了一条新的,软软煊煊的,像一个刚出炉大面包。

女孩把下半张脸埋进玩偶里。

可以相信吗……

这次真的可以相信这些人吗?

会被背叛吗?

知道她的名字后还会愿意对她好吗?

不试试永远无解。可试了之后的后果她又怎么承担。

小女孩紧紧抱着玩偶,指尖发白。额头靠在酒桶内壁上,上眼皮背叛了意识,在这温馨柔美的气氛里一直往下掉。没用了多久,她又睡着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孩子,小小的罗正在乔斯手上挣扎。

“放开我!”罗手脚并用地乱踢。

乔斯手臂伸直,小胳膊小腿的罗就拿他毫无办法了。乔斯摸着下巴,掂量他几眼。

“奇怪。”乔斯说,“你是怎么想通的?”

“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乔斯猛地靠近他的脸,恶狠狠地笑道,“小鬼,下一个疗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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