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гòūщèи.ℳè 海军视角(2 / 2)

罗西南迪观察他的脸色,有些疑惑。库赞中将本就不是以和善着称的将领,对于没完成任务的手下当然不会多和颜悦色,但他现在看起来未免过于生气了。奇怪,他想,大概是会议上说了什么糟心的话题让他生气了吧。

库赞没再说话,脊背微微弯曲,垂眸看着两只皮毛油亮的鸡在他脚边踱步,时不时轻啄一下他的裤脚。半晌,他用皮鞋侧脸轻柔但迅速地把两只鸡推开,双手插兜,走回屋里。

“诶!”罗西南迪叫他,“中将?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呢。”

库赞并不回头,随意挥挥手,“翘了。”

“诶——诶!?!!”

罗西南迪在心里大跨步追上去,拉住混蛋上司的衣领,给他一拳,使劲摇晃问他什么意思。实际上,他还愣住原地,两只公鸡就扑闪着翅膀,扑到他身上。

以往库赞不在,都是罗西南迪在喂他们,他们对罗西南迪早就熟悉,并且有了基本的判断——移动粮仓+可以随意欺负的受气包。

罗西南迪一下被两只沉甸甸的大公鸡扑到地上,慌张地挣扎着起来。一只大公鸡踩着他的脸咕咕咕叫起来,羽毛炸起,对着另一只鸡冠上缺一块的公鸡示威。

罗西南迪连忙大叫:“小红!不能欺负小雷!”

小红一爪子在罗西南迪脸上抓下叁道血痕。

“咦咦咦——!!!”

罗西南迪还在大叫,小红小雷第不知道多少次扑打在一起。明亮的鸡叫声伴随着罗西南迪的惨叫响彻马林梵多。

第二天清晨,库赞没听到以往吵到他恨不得把那两只鸡中小霸王煮掉吃了的打鸣声。他睁开眼后没有立刻起来,一只胳膊放在脑袋后面,看向天花板后方,虚空中包涵一切,他的思绪在逐渐飘远,离开了马林梵多,离开了现在的时间,他又回到了四年前的芙库蕾赞雅岛。

与芙蕾雅刚分离的那几个月格外难熬,他总是想着她,在掌心雕琢那女孩鼓起脸颊的模样。可日久天长,感情渐渐淡了,他自认算不上什么情圣,不可能像小说里即便远隔山水,也狂热地爱一个女孩爱几十年。

距离和时间作怪,在那座岛上的一切,逐渐从神圣的爱情逐格成一场风月事。芙蕾雅的面容和身姿早已模糊成一团模模糊糊的柔美身影,在库赞的记忆中和多位女性、多种美丽特征糅杂起来,从活生生的人升格成一个爱情和欲望的符号。甚至连那名字的叁个音节,在库赞脑海里响起来的声音都格外迤逦暧昧,连音粘稠,带着真实中没人能念出来的梦幻触感。

那座被他们荒唐命名为芙库蕾赞雅岛的岛屿更是被各种风花雪月的意象填满、淹没,既美好又虚幻,和真实的荒岛区分出来,变成一种念想,一个库赞梦想的伊甸,逃离一切繁杂,思想飘落小憩的私人乐园。

可昨天,毫无防备,他又猛然被芙蕾雅的身影袭击了。

那女孩带着狂风暴雨闯进库赞的伊甸园,扯下他道貌岸然的衣服,大笑着嘲笑他。他想生气,他该生气,可那女孩眼睛炯炯有神,脸蛋红扑扑,黑睫毛带有暗示性的暧昧扑朔,朝他伸出两条赤裸的胳膊。于是他又原谅她了。

那些本以为被他所遗忘的记忆复苏,从心脏低端开始燃烧,星星点点转吸间就变成燎原之火。

芙蕾雅的鲜活的身影从符号中跳脱出来,所有他附注在她身上的幻想皲裂般脱落,被她赤足下的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枯木逢春、铁树开花。紫罗兰、丁香、冬玫瑰在她脚下不断萌芽。

库赞本以为一夜过去,自己又会再次忘记她。可他现在,躺在床上,船外海军的旗帜飘扬,他却还在想着那个小海贼,甚至他的玫瑰花丛里骤然长出一只笔挺精神的玫瑰苞蕾。

他听见芙蕾雅嚣张得意的笑声,她又存在于库赞脑海里了,眉眼飞扬、高高在上,像一位异教的女神,在他高洁的神坛上疯狂的饮酒作乐,嘲讽他取乐作为上好的下酒菜。

库赞握住玫瑰花杆,脑中回想那些疯狂的细节。细汗从额角滑下,身体里流淌的冰火从腰腹释放。玫瑰盛开,花瓣从手指间散落的一瞬间,库赞必须承认——他还爱她。

他计划去看她。

可计划一推再推。理由很多,又很少。

直至偶然,他听见波鲁萨利诺与战国大将闲聊中提起她。

“我在香波地看到雷利的妻子了。”在同事聚会里,黄色西服的同事一边端着茶杯吹滚烫的茶水,一边慢悠悠地抛出一句话,像是信口说了一句在外面看见今天的云很白。

战国措不及防,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额咳咳咳——谁?!”

“冥王雷利的妻子。”波鲁萨利诺慢条斯理地重复,用手巾擦擦他的西服,尽管他根本一点都没溅上。他把手巾折好,放回胸口口袋,才继续说,口吻戏谑,“嘛~或许不是妻子也说不定。”

战国把双手搭成一个叁角形,眉头紧皱,隆重地问:“什么意思?”

他把雷利妻子出现在香波地看出是一件严肃的公务来办,但显然,波鲁萨利诺只把这当成一件桃色私事提起。

“手上没有戒指。”波鲁萨利诺回想着,眯起眼,“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呢~胸部很丰满、臀部也很翘,沉甸甸饱满的芍药花,枝头都挂不住,摇摇欲坠要往泥里落……”

“说人话!”

“耶~表情别这么可怕啊,战国大将。”波鲁萨利诺举手投降,他指着鼻子,口吻轻佻地说,“那女人周遭有一种香味,是急于寻找情人,想要出轨女人身上才有的诱人香味。夫人跟丈夫的感情不好呢~”

闻言,战国的心骤然提起来,不担心波鲁萨利诺在这方面上的判断,他倒是担心另外一个方面的事实。

“波鲁萨利诺,你没有吧?”

“嘛~这个嘛……”

“波鲁萨利诺!”

“安心啦,还没还没~”

“把还字去掉!”

“诶~”波鲁萨利诺仰头,把后脑勺贴在皮椅上,悠然不迫地说,“一但和丈夫离婚,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民众吧,大将?”

“跟雷利有沾染的女人,不管她自己的意愿如何,都已经不是普通民众了。”

“真可惜~”他毫无声调起伏地感叹,口吻随意,像是在遗憾一个好看的小摆件不小心滚进泥里,只好丢弃,再另寻一件别的。

“嗯?”波鲁萨利诺抬起头,目光跟随库赞,直直穿过整间屋子,走到门口,“不再坐会了吗?”

库赞一摆手,消失在门后。

“最近总是这么神色匆匆啊,库赞中将。”

战国让他把这事写个报告,详详细细,一点不落,上交上去。波鲁萨利诺装模作样地叹气,说自己不该提起,给自己增加工作。于是话题结束,下一个话题再被提起,除了库赞,谁都忘了刚才自己在讨论什么。

强烈的太阳光直射,烈日下地面扭曲。库赞踢开一颗石子,跳上自行车,大海上结出白色的长线,闪着微光,把马林梵多和香波地群岛连接在一起。

直至他的靴子踏在香波地的地面上,库赞还在想茶水间的谈话。

皮鞋吱呀一声,踩出格外响亮的脚步声。

混账!他心想,芙蕾雅才不是那种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