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呈郢快她一步,开了口,“你若在外面出了事,要死就死远点,省得我看了心烦。”
得,宋拾音直接把想说的话闭上了,虽然她刚刚也只是想说,宋呈郢今天说话怪恶心人的,他现在这么一说,自己反而没有心理负担了。
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俩命格相克,待在一起也是互相祸害,倒不如让我将你身上克我的那一部分霉运吸走,如果我死在外头,真的能解了你我身上的诅咒,不用让你一直深受相克的困扰,那也挺好。”
宋拾音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真正的内心是,她就是说两句客套话,怎能当真?
别说她会不会愿意去死,就说这个吸走相克的霉运这事,她就不会。
嘿,就是玩儿。
宋呈郢愣了下,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宋拾音已经像猴一样,刷地一下子不见了。
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宋拾音消失的方向,久久没回过神,心中说没有撼动是不可能的。
他原以为他以前那样对她,她必恨透了他,怎知竟不是如此?在遇难时,她第一个冲了回来…
他垂下眼眸,敛住他底下的挣扎和矛盾,同时心头沉甸甸的,总觉得宋拾音这趟出去会发生什么事。
他想了想,迈步跟了上去。
而宋拾音这边,她出了宋府后,领着东胡国的亲兵们去了附近的世家。
此时孟家府内,因为城破时有些贵女尚在孟家府邸,匈奴杀进城时,孟家很快封闭了大门,企图用这种方式保护府中的人。
孟弋舸出去杀敌尚且未归,孟府内也早就乱成了一团。
丫鬟下人们惊慌失措地想逃命,女眷们蜷缩一处瑟瑟发抖,对她们而言,这一天,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她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身为世家女的自己,在国破沦陷之时,她们会有什么下场。
她们害怕极了,浑身颤抖,大部分贵女已忍不住抽泣起来。
孟家老夫人就坐镇其中,听着外头即将被乱党攻破的孟府,内心一片苍凉。
她那双混浊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天上的太阳,久等她家儿郎凯旋,但始终等不到他们的出现,她心中的希冀渐渐消散,直到孟府大门被破,她终于做了个沉重的决定。
她命人捧来了一碗碗药汁,递到了女眷们的面前,双眼含泪,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娃儿们,别怕,喝了这碗药就不用受罪了,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贞洁,尤其是我等家世的,更不得给各自的家族蒙羞,哪怕是死,也绝不能让胡人糟践。”
她这话一出,女眷们哭得更大声了。
尤其是孟弋舸的继母朱氏,更是抵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