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雪的凉亭中,端坐着一个身穿月白色僧衣的少年和尚,和尚目如朗月,眉目如画,一尘不染,一张面容端的是惊为天人的相貌,似九天之上的垂云。
听到这话,少年僧人的神色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将白子落在了早被他下成死局的棋盘上,“这盘棋,终于有人去解了。”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解开棋局的,还是孟弋舸?”
男人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道:“是孟大人破的案。”
少年和尚毫不意外。
就听男人继续说道:“属下还听说一件事,盛京城正五品通政司宋呈郢之女为救其父,只身闯入验尸房为怜儿姑娘验尸,验完后,她告诉盛京城的徐巍、阎凤一两位仵作老前辈,说怜儿姑娘虽然死亡两个月,尸体却腐烂四个月以上,听说她还还原了怜儿姑娘生前的画像,验证了尸体的身份。”
和尚的眉眼动了,他抬起了那张神仙般的脸,眼如点漆,如寒星般深邃吸引,“孟弋舸呢?”
“事后,宋呈郢之女也曾提醒过孟大人,但孟大人不知为何,还是去抓捕了杨谏议杨老的儿子归案。”
和尚目光炯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后才微微一笑,薄唇轻启,语气平淡,说出的话毫无温度,“查。”
查宋拾音的底细,查她背后站着谁。
他自认,在赵怜儿这事上处理得虽不够完美,但骗过盛京那群人已足够。
这时候,却冒出个宋家姑娘。
男人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抱拳领命后,就匆匆下了山。
*
醒来的时候,满室寂静,重帘纱幔微微摇曳,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好闻的清香。
房屋内,一袭粉色衣裙的绝色少女正坐在床上微微皱眉,苦大仇深地瞪着盖在身上的绸缎被面,小脸写着满满的拒绝和不认同。
她再看一眼四周,到处充斥着一种低调奢华的富贵,四周摆放的物品无不彰显着它的高贵和稀有。
看得宋拾音脑门生疼。
看看,看看这满堂的贵气,这是哪个暴发户想折她福报?
宋拾音这辈子的命数就不是个富贵命,她在醒来的第一天就知道,她七星冲煞,犯孤寡,易命短,她不会有大富大贵之命,不是福泽深厚之人。
世上的荣华富贵、福气那些早在世人出生那时,就有了定数,如果给了她不应该有的荣华富贵,就意味着夺了别人的气运,她享用了,占有了,相对应的,就会沾上因果,要么折煞福报、要么影响命数。
所以别人追求的滔天富贵,在她眼里不是好东西,反而是催命符。
现在有人把不该属于她的东西用在她身上,这是为她好吗?这是想让她感受一下富贵的滋味吗?
不是的,这是在害她,这是想让她送命呀!
究竟是谁存了这种心思?心肠何其歹毒,竟敢害她。
她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走,想推开窗户透透气,顺便理一理自己目前的处境,刚推开窗,屋外的布置又戳她雷点,这花草,这布置,这地理,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