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希看了看吃饱以后挺直腰杆坐着的德牧，它身上实在不能说干净，肚子上的毛也有点打绺，沾着各种泥土，混合着丧尸血和自己的血，看起来就很难清理。

德牧身上还有伤，也不好洗澡。

泠希只能从空间拿了个毛巾，打湿以后给它擦爪子：“伸手。”

傻狗哈赤哈赤伸出舌头，乐呵呵的把爪子抬起来，任由泠希给它擦拭。

它从末世后跟着樊南四处逃亡，就再也没有过这种待遇，不被打骂就算好的了，小时候被女主人搂在怀里擦爪子的记忆也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现下看到泠希认真的眼神，又忍不住呜了一声。

泠希已经下意识条件反射，无奈道：“你怎么又哭。”

德牧用爪子捂住眼睛，它也很委屈。

本来它也是威风的大型犬，忍耐力超强，被丧尸和变异动物咬伤都从来不叫一声，谁知道现在变成了呜呜怪。

“嗷呜。”

你打我吧，说不定你打我一下我就不想哭了。

“我打你干什么。”泠希感觉这狗不光傻，还傻白甜到了一定程度，“你受了这么多苦，哭就哭吧，不说你了。”

她知道带着动物生存在末世有多不容易，也知道德牧是靠自己才不让樊南受其他异能者欺负，它在队里要打丧尸，还要给废物主人打猎物，供他差遣，有什么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所以泠希更不想让好不容易找个地方躲一躲的狗子受一点委屈。

仓仓从她身上跳到狗头上拍了拍。

大橘和小乖也盯着眼泪做的大狗狗看。

泠希索性坐在地上，手脚并用抱住德牧，把狗子的下巴搭在自己肩上，低声道：“不要怪我让你离开你的主人。”

“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就是看你太笨，被人欺负还帮他战斗，打到变异动物还吃不上肉，只能啃骨头，自己搞得一身伤，你要是聪明一点自私一点就好了......”

本来是想说点樊南的坏话，让傻狗不要愧疚、不要当舔狗，跟着她潇洒离开。

结果说着说着泠希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生来就保持着对主人太过忠诚的想法，一旦被抛弃，也就意味着信仰破灭，天崩地裂，对狗子的精神世界造成了极大冲击。

她以前也看过很多纪录片，知道被抛弃的宠物会遭受多大伤害。

德牧受的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泠希越说心里越难受，直接把脸埋进狗子浓密的毛里。

德牧“嗷呜”一声，哭丧着狗脸：“我就是不聪明怎么办。”

它就是这么傻。

为了女主人的一个指令就要把这辈子的忠心献上。

就算现在久违地感受到了别人带来的温暖，它依旧觉得自己的狗生受到了重创。

它成了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没关系。”泠希抬起头看着它，摸摸德牧的两只大耳朵，“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再笨我也不嫌弃你，我们一起做笨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