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了,芸花。”卓仪麻利给她递上衣裳:“我已经去县衙报案了,一会后官差便会过来。”
“怎么不叫我。”陆芸花疲惫地又用冰毛巾擦了擦脸,居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刺激,此时听卓仪这么说,有些诧异。
一晚上睡眠质量都不算好,似乎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梦境,具体是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但依稀记得同昨晚一样的银灰色月亮和渲染成青灰色的画面,低沉的心情好像还留存在脑海里,想来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梦境。
一晚上,她就在这样的纷乱又无序的梦境中徘徊,意识无比清晰又无比混沌……应该不管怎么说都是很容易惊醒的,却没想到卓仪都出去一趟又回来了,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官差等等来,我们得跟着他们一起去县衙……这事还得好好和阿娘说一声才是,免得到时候我们不在家,叫她担惊受怕。”
“是这个理。”陆芸花不自觉微微皱眉,接过衣裳打理好自己:“我去叫阿娘起来……这事就不用和孩子们说了。”
“嗯。”虽说自家孩子都成熟的不得了,但有时候隐瞒一些事情是对他们的保护,反正孩子们都快忘记石奴这个人了,卓仪也觉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不必告诉他们。
迅速收拾好屋里,陆芸花随意挽了个方便行动的发髻,从铜镜中看自己好像有些憔悴,但也顾不上再收拾一二,起身往余氏房间走去。
“阿娘。”陆芸花轻巧迈进余氏的屋子,轻声唤道。
余氏每天的复健是很辛苦很折磨人的,所以就算她晚上睡得早,早晨还是家里最晚起来的一个,睡眠质量也很好,就导致昨晚一切声响她都没有听到。
“怎么了?”余氏刚醒来还有点不清醒,但一看女儿的脸色如此憔悴,又想到家里若是没事,早晨是不会有人叫她起床的,一时间迅速清醒过来,在陆芸花的搀扶下坐起身。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余氏担忧地皱起眉。
陆芸花已经整理好的心情,现在也能微微笑出来不叫余氏担忧:“昨晚石奴找到陆家村了,我们……”
她大概讲了讲昨晚的事情,掩去了许多比如说“假装迷晕后被扛到后山”之类的情节,只说卓仪有一个朋友知道了石奴的计划,现在石奴畏罪自杀了,中间也大有省略。
余氏当然能听出来有很多事情陆芸花讲得很含糊,但现在不论如何一切都已解决,孩子们还要忙着去县衙,她这个母亲能做的不是刨根问底地追问具体事情经过,也不是抱着女儿长吁短叹,而是应该迅速振作起来,在家看好小孩们,叫他们后顾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