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巡把黏在碗底最后一点紫菜拨到嘴里,无比沉迷于荠菜内馅和紫菜汤底的“鲜上加鲜”,还沉睡着的胃口被这一碗热馄饨完全打开,再来上两碗也是吃得掉的。
可惜啊可惜,昨晚浪费了那么多小馄饨,居然浪费了一次回味美味的夜晚,真真可惜至极!
陆芸花习以为常,看卓仪也吃完了一碗便准备起身去厨房:“阿卓也再来一碗吧,里头还剩下不少,孩子们的已经留出去了。”
“我去吧。”卓仪轻轻拉住陆芸花让她坐回去继续吃,自己站起来了:“我刚刚看着你煮的,已经学会了,这会儿我去煮,你先吃你的免得汤凉了。”
“真不用我去?”陆芸花笑问。
卓仪这次干脆没说什么,直接摇了摇头,拿过白巡的碗就进了厨房。
白巡更是愉快,摸出小鱼那叫一个自在洒脱,还对着陆芸花玩笑道:“我可都是沾了嫂子的光,从前阿卓哪有这样还带着我的碗去帮我盛饭的?”
“是你自己不吃。”卓仪在里头听见了,声音因为帘子阻隔有点闷闷:“你又从来不加第二道,我怎么帮你盛饭?”
白巡哈哈大笑,冲着陆芸花说:“哎呀嫂子,阿卓连带着孩子们现在才算是过了正经日子,从前你不知道啊……只要我来这里午食必吃硬邦邦的蒸饼,晚食必吃黏糊糊的麦粥,小半月下来连个汤饼都少见,配着过了水的菜蔬和万年不变的咸肉……就算偶尔煮个汤喝一喝,但总归不怎么好吃,那时候我哪有心思加第二碗?吃到后头吃一碗都有点难以下咽了!”
陆芸花喝着汤,眼睛因为愉快眯成了月牙,笑着看他两个“争论”。
“偏你嘴挑。”卓仪毫不客气回了一句,毕竟是在老婆面前揭自己短,卓仪也不甘示弱,这会儿还拿着孩子们和他做对比:“阿耿云晏长生哪个不是孩子,照样吃着没什么,你一个大人了还挑来挑去?”
白巡可不怕和嘴笨的老实人打嘴仗,闻言更是抑制不住的笑:“说起这个就好笑了,嫂子,之前长生还和我说他和你怎么认识的,那时候长生吃了一个冬天家里的饭菜终于受不了了,正好和家里闹脾气就撞上你,你说巧不巧?”
“是吗?”陆芸花没想到自己和卓家还有这渊源,看着卓仪把帘子拉开看过来,面上瞧着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好像想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胡乱带孩子、叫孩子吃不好饭的那种阿爹,马上端正表情对着白巡真诚地替他说了句好话,依旧是夸奖为主:“阿卓手艺不错的,之前吃了他做的风干鸡很好吃,比我手艺好!”
“哦——”白巡也瞧见厨房门口端着东西出来的卓仪,又看看扬着笑眼的陆芸花,只觉得揶揄卓仪带来的那点愉快心情很快就转变成熟悉的郁闷,只得不甘不愿拖长了语调算是回答。
唉,我同这夫妻开什么玩笑,最后还不是一个帮着另一个?我总归是最后受伤那个人,他们夫妻反倒因此感情更好了!
终于顿悟了的白巡愤愤接过卓仪手里的碗,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等等再吃两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