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花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摸了摸他两的碗:“算了,这个温度差不多,吃吧吃吧,但还是要吃慢点,知道吗?”
得到允许的两个孩子迅速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筷子伸出,挑起一筷面条吹了几下塞进口里——
“吸溜!”
是什么从唇舌间划过?
爽滑细腻如同溪水潺潺流淌,外软内韧如岸边柳枝柔柔飘荡。
是什么在口腔中环绕?
鲜香醇厚如精华汇聚,咸辛迷人正恰到好处。
被均匀拉成细丝的面条几乎一下滚水就熟了,面虽细却依旧保留着手工面条劲道的口感,只咀嚼一两下,面条便像有生命一般调皮地滑入食道,只在口中悄悄留下几分悠长回味,只觉面香刚来就离开,如此让人怅然若失,忍不住再吃一口将它挽留。
细面放进鲜美无比的鱼汤中依旧根根分明,悄悄隐没在汤汁中,只在隐隐约约间露出让人遐想的一鳞半爪。雪白的面条和奶白的汤头,上面点上一些翠绿的小葱,正如雪中隐隐露出新绿般让人欣喜。
面并没有因为细而糊成一团,反而正是因为面条够细,让它在第一时间就完全入味,面中盈了满鱼汤的精华和鲜美,把面挑入口中的时候鱼汤也跟着进入口中,有种“喝面”的爽快感。
“吸溜!”
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吸面声,三个人都没有特意喝汤,可随着面条入口,鱼汤汤底竟然也被喝的不剩多少。
“呼——”
率先吃完的居然是云晏,他用手背擦了擦额间的汗水,习惯性挠头,却摸到头上陌生的小包包,猛然一下把手缩回来:“差点挠乱了姐姐辛苦给我梳的头发,还好我收手快。”
“鱼汤汤饼真好吃,昨天姐姐送去鱼汤时我正好不舒服,我爹和我阿兄阿弟居然一口都没给我留,我闻着香味只感觉口水流湿了被子,馋的要命!”
陆芸花也吃完了,拿着手帕擦汗,被这孩子绘声绘色的讲述逗得直笑,只当他是夸张形容来逗他们笑。也不知卓猎户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三个孩子性格不同却都很招人喜欢。
陆芸花:“生了病本就该吃些容易克化的,你阿爹兄弟不让你吃也是对你好呢!”
陆榕洋慢吞吞喝着碗底的汤,把最后一颗葱花送进嘴里,舌头舔干净了嘴巴上残留的鱼汤香味:“生病了喝麦粥最好了,我阿姐当时病了就每日都喝麦粥,我特意煮得又稠又软,还放了盐,喝了就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