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说来娘娘不知,奴才昨儿个去贵府上,却瞧见福晋脸色憔悴了不少。”
宜嫔心里咯噔一下。
手里拿着的蜜饯似乎也不怎么香甜了。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额娘想来是经常为哥哥弟弟们担忧吧?”
宜嫔兄弟多,可阿玛不过是个三官保,虽然说这职位和皇家关系密切,又承办皇室和宫廷事务。
可是这里可是京城,有句老话说得好,京城里一个砖头砸下去都能砸中几个三品大官,更不用说现在旗人都被拘在这四九城脚下。
要论关系,要官职,论血统,宜嫔的兄弟还真得发愁。
偏偏几个兄弟还都抬不上台面,整日里溜猫逗狗,逛窑子捧戏子,于是,二、三十岁都没个正经差事的兄弟多了去了。
“哎,”白公公仿佛没听出宜嫔的暗示,“宜嫔娘娘,福晋是为了那边那位发愁啊。”
他双手抱拳朝景阳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宜嫔心沉了,随手把蜜饯放到一旁。
“这事本宫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本宫和善妃鱼死网破!”
她说到最后,语气里有戾气!
白公公吓了一跳,忙道:“娘娘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福晋当然不会害您,不过是章佳氏得了诰命,而福晋却没有,如今被人笑话,她才,才神色憔悴。”
原来是要诰命。
宜嫔怔了怔,可脸上丝毫没有喜意。
自家人知自家事。
她额娘要的诰命肯定要比章佳氏高,可她何德何能?
宫里头那么多妃嫔的额娘都没诰命呢,她就算肚子里有龙种,又如何?
万岁爷对她不过尔尔。
要是仗着有龙种,要求再三,恐怕端嫔就是她的前车之鉴了。
“你回去和本宫额娘说,就说本宫无能,无法让她如愿以偿,她的诰命还是指望几个兄弟更为妥帖。”
宜嫔冷冷说道。
白公公愣了愣,还想说什么,可瞅见宜嫔冰冷的眼神时,他不敢多说,忙道了声是,“那奴才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白公公匆匆离开,宜嫔更甚至没有让人打赏他。
待他走后,宜嫔才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真的有些怀疑她额娘到底爱不爱她?
如果爱她?
怎会明知道她最近肯定心烦,还提起这事会让她为难,还非让人进宫捎话?
油纸包里的蜜饯甜香味传出,可宜嫔却已经没有以前闻到这股香味的喜悦了。
“拿去丢了。”
“娘娘?”
刘答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以前白公公进宫送东西,尤其是这蜜饯时,哪回娘娘不是高兴的不行,连吃都舍不得多吃,有一回夏日里忘了收起来,被蚂蚁爬了,还把娘娘心疼哭了。
“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