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候,她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后背上的汗毛全部倒竖了起来,这就像是一种小动物的本能,在提醒她危险靠近。
七楼楼道里的感应灯一直都是坏的,她每次都会忘记这一点,晚上出门或者回家时,总会下意识地跺一脚,周浪以前总会笑话她,说她的跺脚声把一楼的灯都跺亮了。
这一次,她又下意识地跺了一脚,然后,她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江漓梨猛地转身,叮地一声,一簇火焰从打火机里冒了出来,照亮了周浪苍白的脸,他的嘴里叼着一支烟,在暗夜中如同鬼魅。
他用手拢着火,头凑过去,点燃香烟,抽了一口,然后吐出烟圈,若无其事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漓梨松开行李箱的提手,一秒钟都没犹豫,拔腿就跑,跑了没几步,就被周浪一把拦住腰,半搂半抱地拖了进去。
“放开我!”
她大声喊,两条腿在半空拼命地踢,被周浪紧紧地捂住嘴,拖进房子里去,关上了门。
他贴在她耳边,嗓音压抑,又充满了痛苦:“你永远都是这样,不长记性!总是喜欢将钥匙放在鞋柜上。”
江漓梨这才明白,原来他一进门,就知道她也在房子里了,因为他看见了鞋柜上的钥匙,这是她的小习惯,他以前总为了这件事说她,因为他有点轻微的强迫症,觉得钥匙要挂在墙上才对。
那么他是故意在楼道里等着她的了。
江漓梨挣扎起来,用力去掰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她还闻到周浪身上的气息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柑橘香,而是烟草和酒精的臭味,他脸上的胡茬刺痛了她。
“你……放开我,周浪!”
她终于寻到空隙,说出了这句话。
周浪放开了她,按亮客厅的灯,隔近了看,江漓梨发现他更加落魄,眼睛熬得通红,眼底布满青黑,不知道多久没睡觉了。
她的心忍不住一痛,然而她很快逼自己强硬起来,这种人不值得她心软。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抽了口烟,将烟头按灭在鞋柜上。
江漓梨本不想回答,但觉得和他对着呛也没意思,便面无表情地说:“今天。”
“为什么不去叫我接你?”
“我自己可以。”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说好谈谈么?”
江漓梨被这句话惹怒了:“谁跟你说好了?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说好的!我才不想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周浪,我们已经分——”
“收回去!”周浪的眼神倏地变了,凶光毕露,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一字一顿地命令,“不准你说那个字!”